兩張桌子之間的過道上,站著一個男生,黑框眼鏡,t恤短褲,正端著餐盤看著她。
“真是你呀!還記得我嗎?”男生驚喜道,看看陳綿綿,又看看張彤,非常自來熟地把餐盤往桌上一放,就坐下來了。
陳綿綿記性不差,三兩秒就回想起來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男生的名字。
剛開學時在教務處搬書到寢室樓,天氣很熱,正值中午,他幫過她,好像叫王軒。
“記得?!标惥d綿看了眼他,“有什么事嗎?”
“沒事沒事,就是人太多,沒位置了,能拼一個不?”王軒雙手合十,沖她這邊晃了晃,一副求人的姿態(tài)。
張彤翻了個白眼,“坐都坐下了才問,怎么不吃完了再問呢?”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qū)γ鎯蓚€人聽見。
王軒:“……”
陳綿綿本來無所謂,只是對這種過于熱情和自來熟的性格有點不習慣,現(xiàn)在也淡了,忍著點笑,答道,“……好。”
“謝謝啊謝謝啊,不愧是你們那級最漂亮的小學妹?!蓖踯幷f。
陳綿綿頓了兩秒,沒搭腔,讓話落了下去。
有不熟的人在,陳綿綿和張彤沒怎么聊天,都是王軒在找話題,東問西問,臨到要走了,摸出手機來問她,能不能加個微信。
陳綿綿剛要搖頭,推脫說不太方便,又聽見他說,“今年真的很熱,如果你后面還需要搬東西的話,可以給我發(fā)消息?!?/p>
這句話過后,陳綿綿抿唇猶豫了片刻。
倒不是真的想讓他以后幫忙,只是這句話再被重復到耳邊,讓她想起了他那個時候在高溫天氣下,幫她把厚重的教材搬過大半個校園。
確實很辛苦。
何況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加微信而已,不太好拒絕。
半晌過去,她還是垂眼,緩慢調(diào)出了好友二維碼。
王軒樂呵著掃了,然后端上餐盤跟她們告別,自動忽略了張彤的“切”聲。
“什么人啊?!睆埻軣o語,收拾好餐盤,站起來,“自來熟又獻殷勤,無事不登三寶殿,心思都快寫在臉上了?!?/p>
陳綿綿沒搭她的話,安靜地往出口走,還是沒能避免被數(shù)落。
張彤快步追上她,苦口婆心道,“我給你說,你這一顆大白菜可要潔身自好,擦亮眼睛,別隨便被什么人騙走了?。 ?/p>
陳綿綿又想笑,“我也算是大白菜?”
“當然算啊!怎么不算?”張彤一臉“你是不是在說廢話”的表情,快速把話題扯回來。
“少避重就輕,聽到?jīng)]有!這種油嘴滑舌的男人,一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看你好騙呢。別上當了……”
陳綿綿當然知道。
人生經(jīng)歷和閱歷使然,讓她對于親密關系的看法遠超大部分同齡人,對膚淺而又像花孔雀一樣的男生基本免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