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陳綿綿才在身后人沉默的忐忑不安中,回過身來。
她臉色略有些蒼白憔悴,像是沒休息好,但神情卻平靜,瞳孔漆黑,目光平穩(wěn),直直地望過來。
和陳綿綿視線對上的那一刻,池既的心臟忽地往下墜了一下。
他見過那個眼神的。
無波無瀾,沒有情緒。
陳綿綿從前對程嘉也,就是那個眼神。
冰冷平靜,禮貌克制,像是再沒有半分情感一般。
“那我想知道……”
陳綿綿看了他一會兒,抿唇垂眼,復(fù)又抬起來,拋開上一個話題,又問了一句。
“你的論文,究竟是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仿佛當(dāng)頭一棒落在池既身上,他那點故作輕松的表情全都僵在了臉上,再維持不下去。
……她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
池既再不能更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
方才看不見她的神情,單單看她站在那里,身形和語氣都沒有什么大的改變,雖說有些猜測,但還是抱了僥幸心理,妄圖她無從得知。
妄圖他還能做她記憶里那個,永遠(yuǎn)光風(fēng)霽月的學(xué)長。
但是,他好像錯了。
陳綿綿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相反,她只是知道了之后,還想給他一個坦白承認(rèn)的機會罷了。
而他依舊抱著同樣的僥幸心理,浪費掉了。
就在上一刻。
清晨的房間里,是長久的沉默。
朝陽緩慢攀升,將門框的影子越拉越長,落在他們中間,像一條越不過的楚河漢界,真正意義上把兩個人分隔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