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僅指普通意義上的劫數(shù)。
同時與之而來的,還有其他的塵埃落定。
出院那天,程之崇沒來。
他這段時候都很少出現(xiàn)。
探視也只是在程嘉也睡著的時候,隔著門窗玻璃,遙遙在外面看了片刻,然后就轉身離去。
他只是讓王叔換了輛車,寬敞的,說這輛要相對舒服一些。
但程嘉也也沒坐。
他站在屋檐下,陽光和陰影的分割處,看著一步之隔、幾乎灼眼的明亮光彩,頓了良久,最后說想走走。
大家當然由著他。
程母清減了不少,但拉了護士的袖子,和奶奶在一旁了解出院后的注意事項,神情顯然很高興。
許意眠和周譽買了花,放在一旁,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慢悠悠地跟在他們后面。
陳綿綿走在程嘉也旁邊。
兩個人步伐都很慢,踩著林蔭路上的光點,一步一步地挪。
一時沒有人說話。
雖然程嘉也醒來已經(jīng)半個月了,但病房里人來人往,長輩和護士時常都在,兩個人獨處的時間其實很少。
此刻算是非常難得的時刻。
他們路過了醫(yī)院旁的學校。
正值下午,陽光明媚,操場上有人在打籃球,撞地沉悶清脆,女孩兒繞著操場,一圈又一圈地散步。
青春而又明媚。
像他們的十八歲。
一片安靜里,程嘉也倏然開口。
“我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