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要來不及了。
程嘉也這才察言觀色地開了口,“走嗎?”
見陳綿綿回頭,指尖攥住手機邊緣,有些猶豫的樣子,他指了指車,神情平靜地解釋道,“剛好我也下去有事?!?/p>
“你如果結(jié)束得早,我們還可以把你的工作解決了?!?/p>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你應(yīng)該也不希望拖太久吧?”
陳綿綿沉默。
不得不說,他這幅樣子和這幾句話,確實戳到了她心口上。
一來沒有跟她談那些他們綿長冗雜的過往,只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她不必有什么負擔(dān),二來,他的確了解她的工作作風(fēng)。
陳綿綿最后沒有說話,把包跨到肩上,接過他手里的頭盔。
上車的時候略微困難,車身龐大,位置較高,陳綿綿踩著試了兩下,手為了平衡,在空中虛空抓了兩下。
程嘉也的手下意識地動了動,像是想要伸出來扶她,下一秒,又被刻意地克制住,背到身后去。
他只留一只手半停在空中,隔著一段距離,如果摔了,能及時扶住她。
陳綿綿余光瞥見了,但一言未發(fā),自己抓著車身邊緣的棱角,用力蹬了兩下,跨上去了。
她坐著戴頭盔,“咔噠”一聲,卡扣合上,程嘉也掃了兩眼,確認沒問題后,收回手,也輕松跨上了車。
路面狹窄崎嶇,車身的震動和發(fā)動機轟鳴一同傳來,陳綿綿緊緊靠著后座的防護措施,手攥住車身邊緣,半點兒沒往前傾斜。
黑色的摩托從蜿蜒曲折的山路向下,盤旋,環(huán)繞,兜圈。
遠處正在日落,風(fēng)在耳邊呼嘯,隔著頭盔刮過臉頰。
陳綿綿垂著眼,看前面人被風(fēng)盈滿,向后飛揚鼓起的黑色外套,想。
好奇怪。
他們現(xiàn)在坐在同一輛摩托車上,看的是同一片風(fēng)景,隔著不到十公分的距離,近得伸手就可以觸碰到,甚至風(fēng)把他的外套揚起,時不時還會落在她身上。
但他們好像還是很遠。
一種心照不宣的,各懷秘密的遠。
后視鏡里映出程嘉也的側(cè)臉,頭盔護目鏡反射著日落的光彩,模糊了他的神情。陳綿綿只看了一眼,就移開視線。
沉默了半個多小時后,車停在鎮(zhèn)上街口,陳綿綿照例抓著車身邊緣下來,有些艱難,但依舊沒讓他扶。
她把頭盔放在后座上,邁步進會議室前,看了他一眼。
程嘉也好像知道她想說什么,摘了頭盔,隨手抱在臂彎間,神色沒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