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看到了。
好像是一次巡演結(jié)束后,場內(nèi)觀眾意猶未盡,滿懷期待地在臺下喊著安可,熱鬧得快要把live
hoe的天花板掀翻。
其實他們應(yīng)該沒抱什么期待,因為程嘉也不喜歡返場,并且十幾個城市,十幾次演出,從未破例。
所以哪怕是南城主場,巡演的最后一站,也就只熱鬧了約莫五分鐘,然后就聲響漸小,人群散開,準備離場。
但舞臺上的燈亮了。
猝不及防。
沒有絢爛的、彩色的、不斷閃爍的燈光,也沒有多余的設(shè)備在場,就一束再簡單不過的白光,安靜地打在正中央。
僅僅一束白光落下,照亮那人半垂著眼的側(cè)臉,和緩慢撥弦的手指,卻好像比任何東西都要耀眼,比任何東西都要引人注目。
程嘉也半坐在立麥前的椅子上,長腿微曲,脖頸微低,姿態(tài)隨意散漫,黑色曜石項鏈在燈光下熠熠閃爍。
然后他在一片詫異的嘩然,和停滯兩秒后倏然爆發(fā)的歡呼聲中——
神色平靜地垂眼,撥下第一個和弦。
伴隨著無數(shù)的歡呼與尖叫,眾星捧月般,無比耀眼。
也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就像她畫的那樣。
其實陳綿綿那個時候是聽過程嘉也唱歌的。
他不寫情歌。
大多詞少而精煉,偏意識流,曲調(diào)極其不朗朗上口,與其說與情愛相關(guān),倒不如說,更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夜深時涌動的海浪,觸岸的礁石,與無人海域里的廢棄燈塔。
可是那首好像不一樣。
他垂眼半坐在舞臺中央,小臂略抬,修長手指撥動,和弦順暢傾瀉。
緩慢安靜的前調(diào)過后,他開了口。
嗓音是慣常的低而沉,但卻意外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