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第3頁）

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歪了歪頭，「什么？」

她抿嘴淺笑了下，兀自開口。

「本來不應(yīng)該在你這種狀況下提的，不過這個文件是一前就擬好了，而且我們后續(xù)行程也有些緊，就顧不得那么多了。程浪，協(xié)議內(nèi)容比較簡單，你現(xiàn)在就看看吧?！?/p>

我有些發(fā)懵。

怔怔看著文件上的《離婚協(xié)議》幾個字。

驟然抬頭，嗓音嚴(yán)肅。

「靜秋，你如果在跟我開玩笑，立刻停止。我現(xiàn)在心情不錯，本來也有個驚喜要告訴你，你別破壞了……」

沈靜秋忽然悠悠嘆了口氣。

「你說的驚喜，不會是要和周柒分手，重新回歸家庭吧？」

我看著她，半天沒說話，不明白為何她明明猜到，卻是這種反應(yīng)。

她身子緩緩向后靠在椅背，面上掛著一抹好笑的表情。

「程浪，你這幾年好像變得有點認(rèn)不清自己了，難道你真的以為你和周柒發(fā)生了那種關(guān)系，我還在等你回家？」

我大腦有些凝固。

唯一冒出的清晰想法竟然是：

她的笑容好陌生。

我怎么從沒見她這樣的笑容？

譏諷、好笑、憐憫……還有種隱隱的、自然而然的居高臨下。

仿佛動物世界里的獅子，在看著一直虛張聲勢的螳螂。

「唔，本來不想說太多，但你的反應(yīng)似乎會耽誤接下來很多時間……」

「程浪，從在電腦里看到你和周柒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開始，你就不是我丈夫了。我后來考慮的，從來不是是否離婚，而是怎么離婚的問題。當(dāng)然，感情的切割也需要一點時間，包括我，包括茉茉?！?/p>

「我重新規(guī)劃了自己未來的生活，這需要不少錢，如果正常離婚，僅平分房子的那一半，對我而言不夠。」

「當(dāng)然，有些女性即使離婚也能靠自己獨立、強大。我很敬佩她們，但我很清楚自己，我不是那一類人。在我以往幾十年生命參與的社會競爭中，我從來不是勝出的一方?！?/p>

「生物學(xué)告訴我們，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是復(fù)雜且多樣的，雖然我不是這個人類社會的強者，但你是的，周柒也是的。你們天生擁有旺盛的精力、聰明的頭腦、幸運的生長環(huán)境。你們擅長競爭，擅長博弈，甚至因此感到興奮和滿足。于是我決定，把這個任務(wù)交給你們。」

我愣愣開口，「什，什么任務(wù)？」

沈靜秋并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而是略帶悲憫地看了我一眼。

「老實說，你們倆還是讓我有點失望的，過度沉溺于人類原始的沖動，又?jǐn)[脫不了社會虛假的欲望。不過四年時間，就將你們原本的優(yōu)勢和積累消耗完了，好在也差不多了?！?/p>

「差不多什么？」

「差不多夠我和茉茉在澳洲接下來的生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