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玫靜了靜,碰碰自己脖頸的位置:“……很特別的禮物。”
他長久不肯摘下圍巾,就是不肯把傷疤暴露給旁人。他討厭咽喉一次又一次被割斷的感受,即便那件事對他來說,已經是久遠的記憶。
就算圍巾用久了,要換一條新的,葉玫也只會挑選最讓他有安全感的黑色。
就算沾了血,也看不出來。
葉玫想:但是范意不一樣。
他們歡愛的時候,他就已經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給范意了。
不論是六年前,還是現在。
現在,范意送了他一條項鏈。
一條能戴在他最私密部位的項鏈。
葉玫項鏈攥在手里,停了片刻,下定決心動手,低頭扯下自己的圍巾。
他的動作十分小心,連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發(fā)顫,葉玫很新奇自己居然能像個人一樣,生出這樣的應激反應,隨即慢吞吞地露出自己脖頸上藏著的,猙獰的傷疤。
被沾有靈力的匕首一下一下捅出來的痕烙。
就算時間回溯也無法抹去。
范意主動道:“我給你戴?”
葉玫把臉挨過去,笑著說:“麻煩了,我手有點抬不起來。”
他問:“什么時候準備的?”
范意說:“一個月前?!?/p>
“雖然這家店的店長和我家有點關系,但就是加急,也要提前說好才行?!?/p>
“原本他們前幾天就通知我可以了,我想叫人給我送過來的。結果這兩天事情比較多,又剛好有x市的行程,就直接來拿了?!?/p>
到x市之后,范意全程都和他待在一塊兒,應該騰不出時間去拿禮物。
葉玫問:“當時在世紀城,你找借口說去洗手間的時候拿的?”
范意:“嗯哼?!?/p>
怪不得,原來那個方向根本就沒有洗手間。
項鏈戴好,葉玫重新纏上圍巾,把東西藏進衣衫里。
停了停,他又忍不住撥出來,掛在外面。
范意說:“這樣搭配好奇怪啊?!?/p>
葉玫還算有點自知之明:“本來大夏天戴圍巾就夠奇怪了吧?”
他說:“我老婆送我的東西,拎出來炫耀一下怎么了?”
范意抬眼:“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