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和容添丁趕到地方時,只見許遠正在收割黍。
他地里的黍無疑是長得極好,一道道金黃的穗子讓諸多人看了又看,一個個臉上帶著羨慕之情,還有兩個混混頭目的人在旁邊幫著維持秩序。
“許兄過得滋潤?。 ?/p>
張學舟遠遠處伸手打了個招呼,這讓許遠昂起了脖子。
等到透過人群看到張學舟,他不免也揮手回應。
“種的這兩片地能收八石糧,交上去兩石,剩糧過冬應該是無憂了,大伙兒只要像我這般種,來年個個都能豐收!”
一石等于四鈞,一鈞又等于三十斤,許遠這三畝左右的地收成近千斤。
這種產(chǎn)量對比現(xiàn)代農(nóng)業(yè)無疑是產(chǎn)量極低,但對比其他農(nóng)戶種植的黍米,許遠這種田地無疑是大豐收。
嘴巴講再多也抵不過實際操作一遍。
張學舟上一次在這兒見許遠是對方勸說眾人不要搶水,植物本身擁有耐干旱的性質(zhì),沒那么容易渴死。
那時的許遠威望遠遠不足,大伙兒該打該罵不絕于耳,少有人聽許遠的話。
而等到許遠的莊稼成熟,愿意聽許遠話的人顯而易見多了起來,甚至是這兒的小頭目都眼巴巴看著許遠。
這個年代的食物大于天。
長安城有富人,但世上九成的人都是窮人,甚至很多人活在溫飽線以下。
相應有種地真本事的人也被人所尊重,甚至被當成了師傅。
恰巧農(nóng)宗最擅長的就是種植,不提種植藥材等貴重之物,哪怕是糊口的黍米也是如此。
許遠忙乎了數(shù)月,算是豐收有成。
但他初來乍到此地,又沒有存儲的食材,這數(shù)月顯然熬得較為辛苦,便是身體都黑瘦了一圈。
應下幾個收割黍的農(nóng)戶兩斤黍米的報酬,許遠才從人群中跑了出來。
“若大伙兒能早點碰到你就好了”張學舟道:“你不知道我們小時候碰上收成不行時就只能硬挺著挨餓,哪怕床上墊著的獸皮都要拿去煮了熬湯吃!”
“你還挨過這種餓?”
許遠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看似灑脫的張學舟也有過慘不忍睹的時候。
落到連獸皮都要啃的份上,這確實是拿不出什么吃的了,這種時候?qū)Υ蠖嗳藖碚f堪稱絕境。
“那你當時是怎么熬過去的?”許遠不解道。
“哦,我們還有爹娘,他們外出狩獵了一些鳥獸之物,后來在我嘴里塞了一塊肉,我們很多小伙伴就這么活過來了”張學舟攤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