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犟!我沒資格教訓(xùn)你嗎?你再不認(rèn)我,我也是法律名義上的爹!”
王志勇氣極的樣子,面對葛老師,說平日待她如何如何,買這買那,小心翼翼,當(dāng)真不是自己親生,管教不得。
沈弦月只怪自己事先沒跟老師談妥,事情瞞不住,也不能說孩子去打工,“在黑網(wǎng)吧找到的,迷上電腦游戲了?!?/p>
她上前柔聲安撫,說替孩子隱瞞也是擔(dān)心她受到責(zé)罰,“現(xiàn)在把她勸回來了,就不要再說她,這次月考,分?jǐn)?shù)沒掉,說明她心還是在學(xué)習(xí)上的。”
江有盈最受不了媽媽跟人低聲下氣,偏偏今天她一句反駁不得,只好忍耐,厭煩閉上眼睛。
“你看她那個樣子!”
王志勇面漲紅,滿臉橫肉猙獰,“不是個姑娘,我早打死了?!?/p>
江有盈睜開眼,冷笑一聲,“說得你少打女人了?!?/p>
這一句,等同水入沸油鍋,王志勇暴跳如雷,不是在家門口,大馬路邊,還當(dāng)著葛老師的面,保不齊要給她兩巴掌。
“滿滿,少說兩句!”沈弦月嚴(yán)肅警告她,不要在這種時候橫生事端。
江有盈很多時候覺得沒必要忍,她們住在王家,就是因為太能忍,太會忍,才一直受人欺負(fù)。
要走了,所以她決定不再忍耐,丟下書包沖上去。
樓下打架,王家人全趕來了,王志勇她媽說,姑娘打老子,是當(dāng)媽的沒教好,必須家法伺候。
王家的家法,就是要女人跪在地上,用皮帶抽后背,抽小腿。那天若不是葛老師及時報警,江有盈肯定她們會被拖進(jìn)房子里打死。
警察來,把一幫人帶到派出所,王志勇慷慨激昂,她無力再同他爭辯什么,混亂中不知道被誰踹了一腳,小腹劇痛。
她捂著肚子坐在調(diào)解室的塑料板凳上,沈弦月發(fā)現(xiàn)她不對,急忙向警察求救,懇求讓她們?nèi)メt(yī)院。
王志勇含糊了幾句,擺擺手,“算了警察同志,本就是家事?!?/p>
男人打老婆,大人打小孩,都是管教,是家事,最后不了了之。
幸好,王家人沒發(fā)現(xiàn)她們逃跑的意圖,只有葛老師陪她們?nèi)メt(yī)院。
等報告的時候,沈弦月出去賣掉了自己耳朵上那對金耳環(huán)?;蛟S,她也想過逃跑的事,身份證和銀行卡時時裝在小包,如今手里又多了些現(xiàn)金,不慌。
計劃有變,好在這些變化還在掌控之中。
江有盈肚子痛,倒不全是因為被踢,她yuejing來了。
沈弦月超乎尋常的冷靜,買衛(wèi)生巾和止痛藥,以及路上的干糧和水,大包小包拎著出了醫(yī)院,跟葛老師道別,當(dāng)即打車去了客車站。
那天,她們竟然很順利跑掉了,跟著媽媽慌慌亂亂擠上大巴車,江有盈十分驚奇。
不知是止痛藥發(fā)揮了作用,還是心里高興能跑掉,她肚子馬上就不痛,一直把后座男人的腳臭當(dāng)作油鍋爆香的豆豉。
“是誰帶了回鍋肉?!苯杏嬷亲有÷晢枊寢?。
沈弦月先是愣了下,隨即示意她看身后。
江有盈好奇回頭,然后翻了個白眼,扯袖捂鼻。
沈弦月用超市的購物袋擋著,揭開她外衣查看傷處,手輕揉兩下,“還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