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渾身血,被打得半死不活躺在巷子里,沒得選,還是撥通了劉武的電話。
“劉武是因為什么。”沈新月好奇。
“防衛(wèi)過當(dāng)?!苯杏绞直垡粋€蚊子包。
沈新月指甲蓋給她掐了個十字,皺著眉點點頭,懂了。
劉武把她送進醫(yī)院,出錢給她醫(yī)治,她那時才二十出頭,悶在被子里哭了會兒,明白了陳警官的苦心,再掀開被子,喊了一聲“哥”。
“劉武那時候還很瘦,他笑著應(yīng)下,因為那聲‘哥’,在黑煤窯打工掙的錢全都寄給我,讓我買衣服穿,買東西吃,別委屈了自己?!?/p>
說起這些,江有盈心里好受得多,沒哭。
所以,當(dāng)李致遠奶奶提議,讓她跟李致遠結(jié)婚的時候,她也沒想就答應(yīng)了。
她想安頓好以后,把劉武也接過來。
李致遠奶奶想讓她給李致遠生孩子,她想的是鳩占鵲巢,把李致遠家房子霸占了。
沈新月笑出聲。
“我沒見到李致遠之前,心想他可能長得比較難看,八成是個治好了也在流口水的傻子?!?/p>
見到李致遠之后,她什么都明白了,明白李致遠奶奶為什么會找上她——刑滿釋放人員。
李致遠那時候已經(jīng)殘廢了,不流口水,也不傻,長得還挺標(biāo)志的,只是沒腿,從大腿根那,齊齊沒了。
“都不用穿褲子,衣服長點就能蓋住,但他堅持要穿,所以褲子都堆在那,時間長來捂出瘡,不許任何人靠近,任由身體發(fā)爛發(fā)臭?!?/p>
都是苦命人。
一見李致遠,江有盈立即就不覺得自己慘了,她有手有腳,身體健康,她未來充滿無限希望,她很好。
“我
那句“我殺過人”之后,她向她坦白。
她的過去,她的悲傷、懊悔、慶幸、感恩,她的一切。
她講完了,終于不再流淚,從過去的傷痛中抽離,閉眼,深吸一口氣,雙手揉搓淚干后緊繃的臉頰。
沈新月一直在她身邊靜心聆聽,不時接兩句,避免她太過沉浸,傷了自己。終于結(jié)束,她偏過頭,輕輕“啵”一下,在她冰涼涼的腮。
“干嘛又親我啊?!苯瓗煾凳治婺槪櫭伎此?,剛哭過聲音甕甕的。
挺背,沈新月理直氣壯,“是獎勵,我給你的獎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