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0章（第2頁）

人類終將因自己的傲慢和急躁付出代價，非人類同樣如是。

哈斯塔對自己的言行進行了深刻的反省，在想到“多多結(jié)識產(chǎn)點……哦不，同伴”的瞬間，眼前忽然一花。

視野再度被扯到了達斯汀警探身邊。

之前那場追車大戰(zhàn)似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達斯汀警探匆匆從巡邏車上下來，大步?jīng)_向前面的黑色車隊：“等等！請等一等，尼爾先生?！?/p>

越過擋在達斯汀面前的高大西服保鏢們，哈斯塔看見車隊的中央，有一小群西裝男正擁簇著一位老人，從一臺賓利老爺車上下來。

老人蓄著修剪講究的胡須，手里拄著拐杖。白發(fā)以發(fā)膠向后梳成古板嚴謹?shù)陌l(fā)型，一看就是個老派頑固的人。

他在身邊手下的扶持下站穩(wěn)，鷹一般的視線銳利地割向達斯汀警探：“你很想死嗎？警探先生？”

達斯汀警探面不改色：“當然不想，不然我也不會駕駛著巡邏車拼命躲子彈?！?/p>

“你的確有很好的車技?！崩先丝陀^地贊賞了一句，眼神緊跟著冷了下來，“但這不是你像蒼蠅一樣粘著我的車隊不放的理由?！?/p>

“我和條子之間沒什么話好說的，你該慶幸自己遇到的是現(xiàn)在修身養(yǎng)性的我。放在十年之前，你現(xiàn)在應(yīng)當已經(jīng)是一具被炸彈烤焦的尸體。”

“但我現(xiàn)在沒有被烤焦，感謝幸運女神的垂青?！?/p>

達斯汀警探開始試圖鉆過保鏢們的阻攔，顯然一點沒被恐嚇住。

或者說，他在決定開始瘋狂追車前，就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心理準備，因此才能如此心無旁騖、毫無顧忌地追尋真相：

“我不是來詢問您的生意經(jīng)的，只是想問一些關(guān)于搖籃教的事。據(jù)我所知，您似乎是薩達—赫格拉教的入會成員？”

老人因此愣了一下，但依舊保持強硬堅定的拒絕姿態(tài)。他甚至不再和達斯汀警探對話，只沖著身邊的保鏢微微點頭，示意對方代為處理趕不走的蒼蠅。

——也是在這時，一輛吉普車咆哮著沖進哈斯塔的視野，一個刺耳的急剎，停在達斯汀警探的身邊。

哈斯塔：“……？”

這車是不是有點眼熟，這車里的人是不是……嗯？

哈斯塔冷不丁看到了又一次用泥黃菌絲攥緊后座的自己。

視野像被突然松開的緊繃皮筋，猛然回歸。

哈斯塔為這意想不到的巧合感到意外：“怎么警探先生走訪到贊恩幫駐地來了？”

芬尼安有一種經(jīng)歷得多了、遇到什么都不奇怪的沉穩(wěn)平靜感，此時推門下車：

“那是老尼爾，涅槃幫的元老之一。他大概是來和贊恩幫談合作的吧……警探先生估計是想走訪他，所以一路追到了這里?！?/p>

這意外還挺不錯的。不管怎么說，自己人能聚在一起，總比分散開來各自為營好。

在場的所有人都因忽然闖入的吉普車而回首。

達斯汀沒見過芬尼安，反應(yīng)倒還平淡，老尼爾和出駐地迎接的贊恩幫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面露錯愕。

那個出來接人的黃毛雀斑臉甚至爆發(fā)出了一聲見鬼似的尖叫：“芬尼安！？你沒死??？”

芬尼安拎著搶來的重型電磁炮槍，沖著黃毛懶散地笑了一下，配著他身上半干的血，簡直像惡鬼半夜索命：

“不，我死了。你親手殺死了屬于贊恩幫的芬尼安，把他的尸體丟進沙漠廢土里，你忘了嗎？加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