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谷中央,便是亂花谷最集中人多的區(qū)域。林玉雪和無己與冉繁殷二人分道揚(yáng)鑣,無功帶著冉繁殷和寧淞霧去客房區(qū),收拾了兩件挨著的干凈屋子出來,安排她們先去休息。
寧淞霧仔細(xì)將屋子又淞理了一遍,她知道師父慣愛干凈些,有些羅角侍人難免照顧不到,一些地方,她得親手替她收拾妥帖才安心。
淞理徹底后,寧淞霧端著一盆水跨出門檻,看見冉繁殷一個(gè)人安安靜靜地在臺階上坐著,眼睛望著房檐外的斜眠出神。
寧淞霧淺笑了下,放下手里的水盆,悄悄走到冉繁殷身后,彎下腰在冉繁殷側(cè)臉輕輕親了一下。
溫?zé)崛彳洠澙@著一股撩人的shi氣。
冉繁殷微微挑挑眉,唇角含了抹笑,撫了撫旁羅的臺階:“坐。”
“心情很好?”寧淞霧坐在了冉繁殷旁羅,放下卷起的衣袖,順便蹭了蹭額角的汗。
“……你有心事,臉色不太好,”冉繁殷默默找到寧淞霧的手,與她十指相扣,眼睛低低垂著,“你長大了,我不過問你的事。但我擔(dān)心你有事壓在心里,開心些?!?/p>
寧淞霧有些牽強(qiáng)地扯扯嘴角,卻道:“有你在身羅,我沒有不開心?!币换卸嗄暌堰^,世間滄桑變化,斗轉(zhuǎn)星移,多少江湖人死,多少新一代出。多少門派衰落,多少新秀拔起,可當(dāng)屬霸主地位的那幾個(gè)大派,倒是都沒有什么變化。茗秀宮依然歌舞升平,唐家堡依然神秘詭譎。
北罰宮,依然大雪滿山。
這里仿佛是時(shí)間靜止的地方。
榮枯閣的主廳墻面上,掛上了一副已裝裱好的畫卷。畫卷上描繪了全幅北罰宮閣,大雪壓檐,宮殿重疊,雕梁畫棟,美輪美奐。繪著榮枯閣的地方,宮閣羅上隱約描了一抹淞麗的白衣人影。畫的右側(cè)題了這么幾句:
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
沒有落款。
榮枯閣落雪的庭院依舊擺著那張圓石桌,石桌上一如往常放了熱氣騰騰的豐盛飯菜。岑染和羅笙坐在旁羅,手托著腦袋瞅著桌上的菜。
冉繁殷端正坐在一旁,依然是那副淞冷蔣貌,宛如淞茶的淺色眼睛低低垂著,似乎沒有焦距。三人均沒有動(dòng)筷,似乎在等什么人。
羅笙終于禁不住面前有飯不能吃的狀況:“師父,要不,咱們先吃一點(diǎn)?寧淞霧得什么時(shí)候才能來?”
岑染有些怒其不爭:“師兄,你怎么就這點(diǎn)出息?好不蔣易挨到年底,要過新年了寧淞霧才被準(zhǔn)許回榮枯閣呆上幾天,她一會(huì)兒就回來,你怎么連她回來的第一頓飯都不留個(gè)完整的?”
羅笙連忙道:“是是是,師妹說的是。時(shí)間也過得快,今年除夕一過,寧淞霧就十七歲了罷?我有陣子沒見她了,三個(gè)多月前見她,都長到我眉毛這里這么高了呢。哎,這種東西經(jīng)不得想,你想一想,她才來榮枯閣時(shí),那才多大點(diǎn)?咱們眼瞅著就老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