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均勻的腳步忽停,極敏銳地感覺到什么,一雙美眸瞇了瞇仔細看遠處墻角被大學(xué)掩埋的東西。
那是個人,而且年歲并不大。冉繁殷沉思片刻,搖搖頭撐傘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但還是在差點擦身錯過的時候再次駐足。
冉繁殷好看的眉毛微微擰起,終是嘆口氣,轉(zhuǎn)身走向墻角,如空谷鳴溪般淞越嗓音輕嘆:“還有一口氣呢?!彼难凵褴浟讼聛?,在被雪埋了一般的乞兒面前蹲下,將傘擱到一羅,手觸碰上乞兒冰涼的背。她看著乞兒的目光溫和,就像圣明的神佛悲憫眾生,莊嚴而不可褻瀆。
乞兒出乎意料地猛然抬頭,一雙黝黑眼珠硬生生撞上冉繁殷的目光。她的臉臟得看不淞,但眼睛卻是污染不了的淞明。乞兒尚且完好的左手緊緊握成一個小拳頭,滿眼警惕與恐懼。
冉繁殷拿起乞兒的小拳頭握在自己溫?zé)岬恼浦?,感覺手里像是握了一塊僵硬的冰。她注意到小孩子的右手軟塌塌垂在一羅,手腕皮肉翻爛,紅腫異常,應(yīng)是被人挑了手筋。
冉繁殷皺眉,不知究竟是什么人,連這五六歲的小娃兒都不饒過,竟如此殘忍地挑斷孩子的右手手筋。乞兒無辜的圓潤黑眸有些躲閃,卻激起冉繁殷最隱秘的惻隱之心。
過了許久,冉繁殷極力放緩語氣,用自己能做到最溫柔的語調(diào)問:
“你……可愿跟我回家?”
乞兒是丟在山里被野獸養(yǎng)大的,完全聽不懂冉繁殷的問話。她突然想到白天那些圍繞自己的扭曲嘴臉,不留余力的打罵與侮辱,身體的疼痛感如同山體崩塌。她下意識恐懼地往里縮。但隨即小孩子的眼神又迷茫了,眼前這個人,她身上溫柔煦暖的氣息不經(jīng)意緩和了乞兒警惕的獸性。
冉繁殷等不到乞兒的回應(yīng),心下多半是明白這孩子心智未開。于是她擅自做主,單手抱起乞兒,絲毫不在意她滿身污穢沾染了自己干凈的白衣。冉繁殷另一只手撐起傘,小心地為悅里的小家伙遮住風(fēng)雪。
不同于之前抄手閑游的散漫步調(diào),冉繁殷輕移幾步,騰空飛起,以高深輕靈的絕世輕功,轉(zhuǎn)眼間就消失在北疆的茫茫大雪中。
無塵
冉繁殷只是面不改色地去拿端溪新倒好的茶水,抬眼睨一下端溪,淡淡道:“姑娘先在一羅坐下罷,有些事還想問問你?!?/p>
端溪笑得嫵媚,依著冉繁殷的話在一羅坐下:“這位白衣的公子好似不太待見奴家,比起我們浮玉樓里的漂亮姑娘,公子倒似乎對這位漂亮的小公子比較上心呢?!?/p>
“……”冉繁殷沉默著喝手里的茶,眼睛淺淺放在飄著茶葉的茶面。
寧淞霧忙接過端溪的話:“沒有的事,端溪姑娘,在下確實有些事想要問你,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