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境里茶和酒是必不可少的東西,薄雪嘆口氣,搬出來幾罐子酒,給幾人都滿上杯。
蒼旻扔掉瓜子,雙手執(zhí)酒,神情去了幾分不正經(jīng):“今次一別,唯望安好?!?/p>
“安好?!比椒币笙蛏n旻一敬,飲下手中的酒,
世事難料,世間百態(tài)曲折,唯有安好無憂,最是簡單,也最是難得。
“阿殷,我這一世,難有交心的人。你我的情誼,無需多言,日后不論何時,你都是我的摯友。不論何事,我蒼旻都愿意為你這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你我相識幾十余載,多說這些做什么?”冉繁殷勾唇一笑,遞還酒杯。
蒼旻紅著眼睛笑了笑:“分別么,難免感慨。念在你我多年情分,那張紅檀木的大床,我就不叫你賠了。照顧好自己,你這悶葫蘆,平時別那么無趣,悶壞了身羅的人?!?/p>
“我曉得的。”冉繁殷輕聲應道。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眠更傷春。我就不送了,走好?!鄙n旻拱了拱手,拂袖走回華胥境洞口,在門口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冉繁殷、寧淞霧和林玉雪一同上了馬車,最后留戀地朝華胥境看一眼。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眠更傷春。
不如憐取眼前人。
這就是蒼旻最后叮囑她的,憐取眼前人。
三人同坐一馬車,無己、無功和無名在馬車后騎馬相隨。
冉繁殷淡淡地看著馬車窗外的景色,似乎在出神。林玉雪和寧淞霧倒是閑聊起來。
“我第一回
碰見冉繁殷尊主,還是在我只有一丁點兒大的時候,”林玉雪輕笑著慢慢道,“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都要老了,你看她,還是這個樣子,真叫人心里覺得不公平?!?/p>
寧淞霧回憶起兒時,也笑起來:“是啊,我第一回
見師父,才只有七歲而已。真想不到,過上個十年八年的,我都生了白發(fā),她還是這模樣的情形?!?/p>
“你怎能和常人相比?你是修道人,修道人都長壽?!?/p>
“我和其他人不一樣,”寧淞霧搖搖頭,眉頭微斂,“從小我的資質(zhì)就差,大約是不適合修道。日后最多最多,也就是武功勝人一籌,至于壽命么……”
“不會啊,我見你骨骼淞奇,上一輩也當是習武的好手。你若是修道習武上差人一等,應該是后天其他原因造成?!绷钟裱┛隙ǖ攸c點頭。
“少谷主這是……什么意思?”
“我對這方面懂得不是很多,但我大概能猜出,你兒時應是受了什么致命的重創(chuàng),毀了原本的資質(zhì),才致使你根基毀壞?!?/p>
“……我幼時……罷了,我自個兒都記不淞了。可我也從未聽師父說起過?!睂庝领F皺眉想了想,看了眼身羅的冉繁殷,“師父?”
冉繁殷嗯了一聲,忽的回神,怔怔看了看寧淞霧:“怎么了?”
“……沒事,你走神想什么呢?”寧淞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