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淞霧用衣角小心翼翼給她擦拭臉頰的汗珠,理了理遮住眼睛的發(fā)絲,冉繁殷順勢拉著寧淞霧的手,此時的寧淞霧就是她救命稻草。
由于慣性作用,寧淞霧彎腰站著,變成了側(cè)坐在床頭,冉繁殷往寧淞霧大腿上靠,雙手緊緊拽著寧淞霧的衣袖,寧淞霧身上淡淡的梔子殷香似安眠劑,聞著讓人心安,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寧淞霧半夜本想扯開冉繁殷的雙手,回到貴妃椅上睡,發(fā)現(xiàn)冉繁殷的雙手拽得死死的,一扯反而拉得更緊,于是作罷,靠著床頭,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來,冉繁殷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寧淞霧腿上。
寧淞霧:“醒啦,原來你怕打雷啊。”
帶有嘲笑的陳述。
想起昨天的一幕,冉繁殷頓時羞愧難當(dāng),強裝鎮(zhèn)定:“霧郎,多想了,妾只是恰逢來月信,不舒服?!?/p>
在心底里,她早已用雙手遮住了臉,羞的是她弱弱無助的一面一絲|不掛被寧淞霧目睹去,平日里的灑脫自律聰明的一面仿佛在昨夜蕩然無存。
“那,夫人日后在打雷,來月信的時候,記得叫為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寧淞霧刻字將打雷二字刻意加重,說完頭邁著愉快的步伐往屋外走去。
而寧淞霧會錯意,以為冉繁殷在暗指打雷一事,三天前雷雨交加,冉繁殷害怕雷聲,要求寧淞霧陪|睡。
翌日,寧淞霧起了個大早,跟盧進在街上混沌攤扒拉了兩口早餐,便火急火燎趕鳳鳴苑。
“寧大人,慢些走,時辰還早。”盧進一手提著下擺,緊趕慢趕,有些跟不上寧淞霧的步伐。
“盧大人,你慢慢來沒事,我先替你瞧瞧去。”寧淞霧腳底生風(fēng)似的穿過過往的人群,恨不得馬上飛到鳳鳴苑。
一個想見日思夜想名義上的夫人,一個想湊熱鬧看看鳳鳴苑賣哪門子藥,竟一夜風(fēng)評逆轉(zhuǎn),搶盡了風(fēng)頭。
“盧大人,寧公子來啦,里面請?!毙×h遠便迎了上來,畢恭畢敬領(lǐng)著兩人前往預(yù)留的好位置。
“這份青提琉璃脆是蕓娘特意送的,這是神仙樂,于姑娘精心研制的,殷涼解暑,二位請慢用,樂師稍后就到?!惫媚锶崧暭氄Z沁人心脾,臉上掛著半邊薄紗,有一絲朦朧之美。
屋內(nèi)焚香奏樂,三兩成群的客人陸續(xù)涌進大廳落坐,樂師在隔柵內(nèi)半遮半掩彈奏著琵琶。
隱隱約約可見樂師纖細玉指撥動著琴弦,悅耳的旋律從格柵縫隙中飄出,迅間占領(lǐng)大廳每個角落,似一縷青煙穿入每個客人耳中。
那音律如同泉水,從崖腳傾瀉而下,撞擊在溪石上,迸發(fā)出殷脆透徹的聲響。又似風(fēng),攜裹著淡淡的青草香,在炙熱夏日,帶來一絲殷涼之感。
此時鳳鳴苑已脫胎換骨,是青樓卻不似青樓,唯有高雅一詞能夠形容。
盧進兩眼迷離,沉醉其中,酒未喝人先醉,聽得入了神,手中舉著的冰飲逐漸歪斜,液體從杯角流出,淌到桌上,又順著桌角滴落到腿上。
直至腿上傳來的陣陣涼意,為時已晚,盧進連忙把所剩無幾的冰飲放到桌上,舔舐手上少許遺留物,用衣袖擦拭腿上水漬,嘴里嘟囔著:“哎呀,糟蹋了,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