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彼得所料,埃里希果真邀請她去參加十月21日在歐洲之光接風(fēng)羅馬尼亞軍事代表團(tuán)的宴會,并邀請她成為作為他的舞伴蘇珊娜欣然同意。
吃過豐盛的晚餐,他倆肩并肩,手拉著手走在繁華的街道上,從街這邊走到那邊再走回來。在路過一張照相館時,埃里希拉住了她。
“去留個念吧?!卑@锵λf,“這次宴會后,我也要走了。”
“去哪?”
“跟著部隊,希臘吧?!彼麪恐氖衷谑种校瑫r不時用他粗糙的大拇指磨蹭她柔嫩的手心,癢癢的,像是在乞求。
在他對她說她要奔赴戰(zhàn)場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rèn),她的心仿佛慢了一拍。她馬上又反過來嘲笑自己,怎么可以為一個納粹侵略者的安危而牽動心弦呢?可事實是,她真的在乎了。
“以后所有孤獨夜晚,當(dāng)我躺在只有炮火聲的散兵坑里時,我握著照片,還可以假裝你就在我身邊?!彼届o的看著她,不自覺咬了咬自己的舌尖,不小心發(fā)出了那種只有接吻時才會發(fā)出的曖昧聲音。
她任由埃里希拉著,上了臺階,走進(jìn)了這家照相館。
蘇珊娜坐在椅子上,埃里希站在他身側(cè)。“這位小姐請開心的笑一下!很好!”兩個人笑的很甜老板邊拍邊夸贊了二人的氣質(zhì)登對,簡直天作之合。埃里希加錢讓老板盡快把一張黑白相片沖了兩張,一張自己留著一張給了蘇珊娜。
當(dāng)埃里希凝視著照片中的二人時,暖洋洋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臉。
蘇珊娜拿著照片一眼都沒有看,埃里希的笑容更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胡亂的將相片收在了外衣兜里。
晚間,他開車把她送回了家。
她抱著懷里的康乃馨,一步一步走上公寓門口的石頭臺階,她知道他沒走,他正站在車邊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她忽的丟開了懷里的花,轉(zhuǎn)身沖下了樓梯飛奔過去,像是剛剛放學(xué)的小學(xué)生見到了爸爸那樣,一頭扎進(jìn)他懷里。他被她撞了個滿懷,順勢伸出手撫摸著她的后背,她的頭發(fā),像是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蘇珊娜踮起腳抬頭吻他,咬他,甚至把他弄疼了,近乎瘋狂的掠奪著他柔軟唇瓣的冰冷和濃濃的愛意。
他溫柔的回應(yīng)著她溫暖的嘴唇和帶有侵略性的柔軟舌頭緊緊摟住她在自己懷里。
他是自她落難以后,她第一個想要敞開心扉,第一個想要依靠的人可他是個德國人,是個和殘害無數(shù)猶太人包括她家人的惡魔站在同一戰(zhàn)線的,納粹德國士兵。而她,是個猶太混血,是個痛恨納粹德國的,地下組織的一員。
未來會怎樣呢?
她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某一天你會殺了我嗎,埃里希?她在心底暗暗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