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章（第1頁）

徐培因家確實離他家很近，梁璋坐車回到家里，外套一換仰面倒在床上，側(cè)頭一看床頭柜上的鬧鐘還沒過十二點。仙女教母教育灰姑娘都是讓她十二點走的，他堂堂副總監(jiān)，走的比灰姑娘還早。

梁璋依稀記得，之前徐培因和他說周末可以過夜，難道是他記錯了？或者“過夜”這個詞在這里只是指代“上床”，并不發(fā)揮它原本的作用嗎？至少應(yīng)該坐下來，看場電影，聊會兒天。梁璋的沖鋒衣過了十二點又不會消失，凌晨也不是打不到車，干嘛那么急著趕他走。

是他哪里做的不好？梁璋翻了個身，想不通地揪了揪自己的頭發(fā)，短頭發(fā)已經(jīng)干利索了。不會啊，雖然沒有只言片語，但兩人貼得那么近，他能察覺出培因哥是有感覺的。

梁璋去客廳給自己倒了杯水，順勢坐在沙發(fā)上，關(guān)掉了大燈，這里黑得同徐培因家一樣。

他閉上眼，清楚記起徐培因皮膚的觸感。他們都出了汗，溫?zé)岫伒募∧w有一點黏著他，徐培因是黏著他的。梁璋的嘴唇貼著培因哥的鎖骨，一路往下，他有嗅到沐浴露的香氣，他洗澡時和培因哥用了同一款，但也許徐培因沖水的速度比他慢，皮膚更久地吃到了那些香味。他還有聽培因哥的心跳，很快，并不比他慢多少。

細(xì)碎的喘息聲里有克制也有不自覺的情動，梁璋聽到了，從頭酥到腳尖，感覺自己都快碎了，掉在床上一片渣。

梁璋后面有一點著急，而培因哥只是順著他的節(jié)奏來，是順從的、信任的到縱容的，才讓梁璋幾乎飄到天上去。是主動的迎合還是純粹生理本能，梁璋分不清，但他們配合得恰到好處，所以如此美妙，美妙到梁璋覺得自己不會做得不好。

他窩在沙發(fā)里，電視屏幕亮起來，畫面里也是培因哥。

徐培因就和他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叫他“等一下”，一句是“不要”。讓他等一下，馬上就好了，讓他不要再多嘴，不想說話就是不想說話。

現(xiàn)在響在耳邊的是好嬌好臊的，一個語氣詞要把人骨髓都掏空掉，像是為了取悅對方不遺余力地投入。

梁璋喉結(jié)動了動，有點想來根煙，不自覺摸兜里的東西，那是一枚小巧的金屬胸針，連著鏈子一起被他順走了。胸針已經(jīng)被體溫捂熱了，攥在掌心里，金屬的棱角壓著有一點刺痛。他閉上眼靠回沙發(fā)，呼吸變得不均勻起來。

那枚胸針抵在人中，泊頭鏈摩擦發(fā)出一點金屬的響聲，滑到嘴里，梁璋咬住了。

耳邊的聲音與他實在擁抱過的培因哥形成一種錯位感，在辦公室的培因哥說話會更冷淡些，他所抱住的培因哥對他講話是第三種，比視頻要呆板，比辦公室要柔軟。不是對他撒嬌，培因哥只是對他松懈下來了，和他說“等一下”的時候尾音像羽毛。

梁璋胸口起伏得厲害，培因哥是黏人的，到家里也不放過他，無可抵擋地將他推向一個不可名狀的臨界點。他拿衛(wèi)生紙的時候，徐培因還在屏幕里自言自語。

“老公要永遠(yuǎn)愛我……”

“老公要永遠(yuǎn)愛我，老——老公要永遠(yuǎn)愛我，老公——老公要永……”

梁璋摸著遙控器關(guān)掉了電視，他大概明白是誰的原因，不過原因已經(jīng)進(jìn)去了。

茶幾上那枚擦干凈的小魚胸針又冷掉了，梁璋重新把它捏在手里，指腹一下一下按著，冷而尖銳地提醒他。他所處的位置，本來就與“老公”不一樣。梁璋是一不小心走進(jìn)死胡同了，他又在揣摩徐總上浪費時間，他們的關(guān)系是單純的肉體交匯，既然沒愛上王子，灰姑娘跳嗨了該回家就回家好了。

徐培因讓他走可能就是委婉的給他降溫，告訴他：他們之間無關(guān)情感、無關(guān)責(zé)任，只要適當(dāng)?shù)淖鹬鼐秃?。炮友就是炮友，哥不說，他也別問，哥讓來就來，讓走就走。何況培因哥已經(jīng)給了他無比美妙的體驗，他們是彼此的消遣，切勿上頭。

隔天梁璋六點爬起來，徒步團七點半集合，大巴把他們運到郊外山峪。他是夜里看群有人說突然不舒服去不了，想著自己明天也沒啥事，不如出去溜達(dá)溜達(dá)。

這是個有寵的徒步團，一般都是主人帶著狗一起玩。沒狗的也能跟著走，領(lǐng)隊會從寵物基地借幾條等領(lǐng)養(yǎng)的狗，讓人做臨時家長，不至于成為沒狗的野人。

領(lǐng)隊看梁璋夠高，便把個兒最大的一條黃狗牽給他。出發(fā)前會有半個小時給狗社交，大黃狗脾氣很好，對誰都搖尾巴，梁璋給它拍照也都很配合。風(fēng)景和狗發(fā)到朋友圈點贊很快，李經(jīng)理也點贊了，評論他“又穿你那個破沖鋒衣”。

梁璋回復(fù)他穿著沖鋒衣第一個到山頂了，外加兩個齜牙表情。

又過了很久，到晚上，徐培因給他點了贊，沒留評論。

梁璋覺得作為炮友的話，可以稍微避嫌，但太過了也很奇怪，于是干脆給徐培因發(fā)信息，問他方不方便電話。

電話接通，徐培因有點疑惑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問他：“公司出什么問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