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不確定,但這是梁璋最大的籌碼了,所以他沒說什么,點個頭出去了。
回辦公區(qū),那一排正在討論今天會上聊過的一些品牌,大概是因為與工作有關(guān),大家看見梁璋回來也都還是聊得理直氣壯。
小張說:“我覺得做時尚類的方案好難啊……我又買不起這些牌子,我怎么賣?”
莫莫看見梁璋回來了,連他一起調(diào)侃:“你梁哥買得起呀,可給你梁哥一萬塊,他會買北面和加拿大鵝啦。咱們部門就是比較缺乏時尚基因的……”
梁璋坐下,現(xiàn)在對莫莫很氣惱:“你一個四級沒過的人居然說我,你英語太差了!”
沒有人理解他前言不搭后語的抱怨,莫莫聽明白了,抱著肩膀說:“那咋了,我們學(xué)校畢業(yè)就是不用過四級的!我會日語,啥時候去日本出差你帶我好咯。反正法國我是不去的?!?/p>
“你真是阿斗一個?!绷鸿安桓v話了,開始翻群里發(fā)的資料,惡補品牌知識,把全部心思放在工作上。
今天也準(zhǔn)時下班,大家都十分珍惜,畢竟這個項目一上,不加班的日子就又難得了。梁璋關(guān)掉顯示器以后去茶水間坐了一會兒。
茶水間燈光冷白,杯沿上褐色的水漬被照得發(fā)藍。梁璋坐在邊緣,眼神盯著會議室面向走廊的玻璃門反光,影影綽綽陸續(xù)有下班的人走過。大概五分鐘,一道他熟悉的身影走來。
最近天氣短暫回暖,徐培因是個每天都注意天氣預(yù)報的人,熱一點便穿短一些,今天只穿了件深色的派克服,圍著條兔毛圍巾。他腳步不疾不徐,目光平直,顯然是沖著下班,并不往茶水間這個方向瞟。梁璋等他人影越過自己的視線才從椅子上站起來,緊走幾步,伸手一把握住從自己面前走過的手臂。
徐培因猝不及防被抓住,整個人都僵一下,轉(zhuǎn)頭看到是梁璋,便瞪著他問:“什么事?”他沒被抓住的手還在摸心口,又讓梁璋無言帶著往茶水間里面走,只好到隔間里坐下。
茶水間還坐著幾個吃外賣的同事,徐培因四下掃了一眼,對這種局面很警覺的樣子?!耙陕锇??”
梁璋沒說話,在手機備忘錄打了字給他看:還你保溫桶,今晚要見面。
徐培因愣住了,接著站起來要走,用口型罵他“瘋了”:“你感冒還沒好?!彼肋@是梁璋管他要做。
只是他沒走出去,就又讓梁璋拽住衣服了。梁璋把口罩拉到下巴,仰著臉說:“已經(jīng)好了,你怕傳染嗎?”他把自己手邊的馬克杯推到徐培因面前,杯子里的藥被推得搖晃,“你喝一杯,預(yù)防一下就好了?!?/p>
徐培因低頭看著馬克杯,藥還是熱的冒著白氣,他半晌沒有動。
梁璋推一推他,催促:“快點,要下班了?!?/p>
“……”
徐培因的手在杯旁上輕輕動了動,手指的弧度很僵硬似的,最終還是抓住了杯把送到唇邊。杯底離開桌面時發(fā)出了一點輕微的磕碰聲,他很緊張似的抖了一下,才小口小口抿著喝下去。藥是有點燙的。
梁璋盯著他,慢吞吞喝完大半杯,總算仰起脖子,喉結(jié)滾著喝干凈了。
也有一點苦,徐培因那副神情仿佛誰逼迫他似的。但實際沒有,藥是他自己喝的,梁璋只是等他喝完接過杯子檢查,然后笑著說:“好,我洗一下杯子再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