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二百一十七章 融化（第1頁）

用了半個下午時間，克拉夫特替戴維五世處理了舉棋不定的診療方案，在診所后院擺開了乙醚的制取裝置。

整套脆弱玩意前些時候就被放在絨墊盒子里帶到了這，以便即制即用。場地選擇還是考慮到安全問題，最好不要在病區(qū)隔壁室內(nèi)進行有爆燃危險的操作。

吸取了足夠經(jīng)驗教訓后，基本可以確信一點，最靠譜的解決方案不是完善工藝、提高技術(shù)，而是一張穩(wěn)固的桌子、良好通風環(huán)境，以及必要時的躲避空間。

于是他們在院子里搭了個棚子，在需要時把東西搬出來干活。

格林看著克拉夫特將墨水店買來的綠粉加進器皿，加熱變紅，餾出在水中咕嘟冒泡的刺鼻氣體，濃縮后與一些烈酒混合加熱。

透明的玻璃器讓全過程清晰可見，顛來倒去的透明液體最后濃縮為剛能湊足一個小瓶的產(chǎn)物。

沒有亂七八糟的符號，沒有儀式性動作，也沒有可疑材料，就過程而言比那幫搞煉金的人還干凈，也不涉及什么玄而又玄的元素、靈魂肉體理論。

唯一能質(zhì)疑的大概就是可靠性，這也在克拉夫特展示了一例全麻下人工氣胸術(shù)后得到了回答。

“所有人都這樣嗎？”格林拿起小瓶，在亮處觀察液體掛壁流動。這屬實超乎知識范圍了，至少在親眼所見前，他絕不會相信這種東西存在。

“并不，實際上劑量不好控制，我個人目前統(tǒng)計，大約至少十個人里會有一兩個會出現(xiàn)輕重不等的副作用，比較糟的時候會發(fā)生術(shù)中覺醒，也就還有感覺，甚至還能動，這非常糟糕。”

克拉夫特從對方手里抽走乙醚瓶子，用黑布包裹，“小心些，這東西不耐強光，也不適合長時間保存?！?/p>

格林沉默了一會，主要是有點不甘，最終不太情愿地全盤推翻了幾天的工作成果，“沒錯，這是完全的醫(yī)學，不得不說您成就斐然?！?/p>

“很高興您能這么說，我可以理解為這是審判庭的正式認證么？”

“不，我們不會為醫(yī)學問題負責或做擔保，那是醫(yī)師協(xié)會的事，我想那兒全是你們的人。”對職權(quán)范圍這塊，他劃分得相當清晰，“我只能保證接下來不會有人因為異端罪上門?！?/p>

“即使外面仍大量傳聞著我能靠觸摸治愈結(jié)核？”

“只要不是您在有意傳播。大部分人并沒有區(qū)分能力，任何消息都會在轉(zhuǎn)手三次后變成完全不一樣的模樣，要知道他們還說國王的觸摸能治好結(jié)核呢，難道我要去逮捕國王嗎？”

“好吧?！闭f實話，拋開被襲擊不談，克拉夫特覺得自己應(yīng)該會跟格林挺聊得來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展示了全套工藝，輪到您了?！?/p>

“什么？”

“拓片，我想看看那東西。”教授伸出手，像討要一張便箋那樣理所當然。

坐上這個位置那么久來，格林還沒見過這樣索要關(guān)鍵證物的，雖然他們先前確實有口頭約定。

“可以，不過”審判庭的神父頓住片刻，思考一個更合適的表達，“您也知道，那場火災(zāi)，如果真的如果我所想，醫(yī)學院可不像表面那么平和，有人愿意不惜巨大代價抹掉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