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地形允許,這些村落的建造部署普遍圍繞一線一點,為礦物運輸讓出的道路,還有最重要的水源。
以村子的規(guī)模,實際差距上可能沒幾步,但新建屋子選址依然會盡可能靠近井口,幾乎形成了一種習(xí)俗,關(guān)系到不明顯的地位攀比或其他原因,具體尚未有人深究過。
這倒是方便了外來者省掉問路時間,只需徑直往里走,就能輕松找到水井位置。由塵黃巖石砌出的圓形窄小井沿,賣相不太好,不過人人都會來的地方,依然很適合神棍傳教。
一個半大男孩正費勁地拽著井口的繩子,他的胸口堪堪夠到井口,找不到個合適角度把灌滿的水桶提上來。
很明顯的,這不是老戈里。
“需要幫忙么?”克拉夫特說著就伸手幫了他一把,提出一個比井口小不了多少的滿溢水桶。也就是井口那么小,否則說不好是桶上來還是人下去。
他看起來對別人的幫助不意外,頭也沒回地把繩子交給來人,要道謝時才發(fā)覺不是熟悉的鄰里,“外面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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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
額前蒙塵頭發(fā)下,像維徹姆工坊里作廢玻璃珠樣稍帶渾濁的眼睛,警惕和微弱而可察的敵意如同礦物雜質(zhì)凝固其中。
是對“外來人”身份的,尚小年齡還不夠他掩飾這種排斥,赤裸裸地表現(xiàn)出來,遠(yuǎn)甚于在其他村落感受到的那種隱性排外態(tài)度。
趁他還沒離開,克拉夫特試圖用剛才的一份“功勞”換點消息,“你知道老戈里在哪么?有人告訴我能在這找到他?!?/p>
“你們找他干嘛?”男孩往后退拉開距離,似乎隨時都會抱著桶跑開。
克拉夫特在身側(cè)和左胸前摸索了一會,靈魂中的一半下意識地想從不存在的大口袋里掏出個小玩意來搞好關(guān)系,比如會閃閃亮的小筒子、能按出咔噠聲音的筆桿。
然而空蕩蕩的口袋里只提供了一枚上次收錢時隨手塞入的銅板,還有一張廢紙片。
銅板被遞出,“我們對村口那塊石頭上的畫很感興趣,可惜一點也看不懂。那位畫畫的老戈里,你知道他在哪嗎?”
男孩撥開眼前蓬草般的頭發(fā),簌簌粉塵和灰白碎屑落下,眼睛瞇起又張開,最終從銅板上挪開,沒有接手,但皺起的眉頭有所放松。
“我知道?!?/p>
“你知道?”克拉夫特收回銅板,翻折紙片,還好這張紙纖維還算堅韌,有所發(fā)揮余地。
“那是信使!”他像異界靈魂所知的大部分孩子被提問到爛熟于心內(nèi)容一樣,帶著驕傲的味道回答了問題。
“真聰明。”克拉夫特拿出還以為他知道的會是老戈里位置,這個村子怎么看都不是有信使會來的地方,更沒法理解畫上哪部分能跟信使扯上關(guān)系。“你居然知道信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