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真長了蟲牙,表哥要向我道歉?!?/p>
“好?!?/p>
指腹摩挲著融雪膏的藥瓶,屋內(nèi)越發(fā)言笑晏晏,屋外蕭燼安心里那股無名火就更為旺盛。
可是他嘴上依舊懶洋洋地開口,話像利劍貫穿崔執(zhí)簡心尖:
“連張婚約都守不住,你能護誰周全?”
崔執(zhí)簡有一瞬間,臉色很不好看。
好在他風度涵養(yǎng)好,又迅速恢復(fù)了君子如玉的姿態(tài),拱了拱手,態(tài)度不卑不亢:
“世子妃已嫁進隋王府,日后唯有世子能夠護他周全?!?/p>
蕭燼安:“那確實與你無關(guān)?!?/p>
崔執(zhí)簡難得的噎住了。
他強行整理思緒,告訴自己白照影還在這人手里,他特意提起白照影的傷勢:“可我聽說今日上京城所有大夫都來王府給舍弟看傷,希望世子更周全些?!?/p>
蕭燼安笑了:“也是多虧本世子為愛妃做主,如果等到傍晚,不必叫大夫,而要買壽材?!?/p>
傍晚的夕陽染透紅云,晚霞罩頂。
崔執(zhí)簡漸覺呼吸有些困難。
白照影竭力縮小存在感,剛穿到書里,許多內(nèi)情他不知道:他不知道原主跟表哥有過婚約,更不知道表哥這么文雅的人,竟然也得罪過大魔王?
蕭燼安垂眸閑適地撥弄衣袖。投過去個眼神,讓白照影過來。手臂搭上白照影單薄的雙肩,從后向前做出個將人牢牢禁錮的姿勢。
白照影像被兩只翅膀包住,露出張小臉,一個精致的小玉瓶在蕭燼安掌心顯露:融雪膏。
蕭燼安抱著白照影在耳邊道:“替嫁我沒追究。受委屈趕去救你,受傷給你拿來靈藥,待你好不好?”
氣息掠過白照影耳后,瞬間將他雪白的小臉燙紅,白照影腦袋嗡嗡作響,甚至都聽不清他在說什么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好……”
崔執(zhí)簡略微呆了呆。
他想捕捉白照影是否被蕭燼安脅迫,想了想,替嫁救人跟拿藥,蕭燼安處理這三件事時,居然都沒有錯處。
崔執(zhí)簡回想起白照影的話:“表哥,我很好,解決啦?!?/p>
崔執(zhí)簡微微苦笑,被碎發(fā)刺得瞇了瞇眼。蕭燼安是個被上京貴胄視作反面典型的人物,可是難道他對白照影,當真是有情意的?
他不免再望向兩人。白照影一張小臉,在蕭燼安懷里被襯得像是只眼睛水汪汪的小動物,這二人同時面對自己,顯得是新婚燕爾的難舍難離。
崔執(zhí)簡呼吸像是被勒住了。半晌才干巴巴地道:“世子善待舍弟,崔某不勝感激?!?/p>
蕭燼安:“他與你無關(guān)?!?/p>
“……”崔執(zhí)簡那口氣在喉嚨里哽著有如實質(zhì)。他自小作為禮儀君子,簡直從來沒碰見過這種說話態(tài)度的人,若非白照影這層關(guān)系,他肯定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