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克斯急切:“你要去做什么?我不能一起嗎?”
“之前我拜托了堂吉幫忙,估計把他嚇壞了,”莉婭不自然地咳嗽了幾聲,“我得去跟他說一聲啊。”
不然小伙伴給她燒紙哭墳怎么辦?到時候也只能讓遠在天國的羅杰喜提巨款了。
“哦,”香克斯慢吞吞地說,“羅西啊?!?/p>
莉婭拜托羅西幫忙,原來羅西知道她的計劃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有劉海:“那你去吧,莉婭。”
“羅西一定很擔心你,你得跟他說一聲你現在很安全。”
香克斯吐了一口氣:“你也替我跟他說一聲謝謝?!?/p>
一股不知名的沖動堵在喉嚨里,香克斯搖了搖頭,想到明明立場相反,卻一直友善的海軍朋友,還是神情認真道。
“謝謝他愿意幫忙。”
馬林梵多的夜晚燈火通明。
在這里生活的人們早已見怪不怪,現在的海軍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活比驢還多,掉的頭發(fā)可以繞香波地三圈。
羅西南迪剛剛結束今天的執(zhí)勤。
這一周以來,海軍和世界政府又因為大監(jiān)獄的事情鬧了個底朝天,本來緩和了一些的關系又降至冰點。
它們就像一對中年怨偶,看到對方呼吸都覺得厭煩,卻又不得不捏著鼻子一起過日子。
但這和羅西南迪沒關系。
上司夸他未來可期,同僚夸他樂于助人,每一次任務他都能完成得又快又好,每一次執(zhí)勤他都愿意幫同事頂班。
但他做完這些,依舊只有滿心的無力與疲憊。
這股情緒在他的胃部發(fā)酵,然后又生根發(fā)芽,在聽說大監(jiān)獄抓到了沉進海底的金獅子本人后,無力又轉變成冰冷。
憑什么他還活著?憑什么他還能活?
羅西南迪雪白的披風在身后隨著步伐而輕輕飄動,他獨自走在宿舍的走廊上,暗色的紅瞳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又深又重。
戰(zhàn)國先生疲于工作,位于小鎮(zhèn)的家空曠得嚇人,不如一直待在單人間的宿舍里。
宿舍也是吞噬情緒的黑洞,但他已經分不出區(qū)別。
噠、噠、噠。
海軍軍官的雪白皮靴壓在地上,發(fā)出空蕩的回響。
羅西南迪站定在房間門口,微微失神,似乎聞到一股香氣。
有同僚把宵夜帶回來了嗎?
他推開門,臨走前沒有關窗,月亮透過敞開的窗戶,在房間里投下一片冰涼,夜風吹動紗簾,布料糾纏著呼呼作響。
“哎呀,”有人說,“呸、你的窗簾差點吹到我嘴巴里。”
她坐在他的窗邊,背后是靜謐的月亮,冷藍的月色散發(fā)出晶亮的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