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修叫他上樓,是為了給他做衣服?
陸野一向自認(rèn)無臉可丟,現(xiàn)在卻忽然有點要面子。
一瞬間,他腦袋里只剩下一件事。
他要立刻從身上搜刮出一件衣服的錢。
可他要買的不是普通的衣服。旁邊立著的三架模特上,每一件禮服都光彩奪目。
想從那里換一件,他可能得從車隊里拿出一輛車賣掉,或者從自己身上摘一兩件器官。
但衣服他現(xiàn)在就得買,沒人能跟他做這個生意。
或者立刻去跑兩場公路賽?可他還沒成年,出了賽道連駕照都沒有。
十六歲的少年第一次意識到臉面的昂貴。
他沒說話,顧硯修也沒抬眼。
“繼續(xù)。”
聽見阿爾伯特的疑問,他沒多解釋,隨手拿起裁縫的數(shù)據(jù)冊子翻看。
裁縫和傭人們立刻動作起來。
“少爺?shù)纳聿谋壤婧??!辈每p站在陸野身后,一邊扯卷尺,一邊感嘆。
陸野的視線正好掃過坐在那兒的顧硯修。
他雙腿很自然地交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翻著腿上的書冊,短發(fā)垂下兩綹,被陽光照出褐色的微光。
他身材當(dāng)然好,就沒見過比他還漂亮的人。陸野想。
不過下一秒,裁縫就把卷尺扯過他的肩背,報出了一連串的數(shù)據(jù)。
陸野不太喜歡有人碰他,手指屈了屈,沒動。
他知道自己沒有錢,很窮,現(xiàn)在站在這兒,勉強只剩聽話這一條優(yōu)點。
至于聽誰的話?
他沒想那么多。只是在僵硬地服從每一個指令的時候,顧硯修的身影都在他的余光里。
他全程沒有抬頭,一本冊子翻來翻去,手上的茶都涼了。
一直到裁縫報出最后一個數(shù)據(jù),卷尺離開陸野的身體,顧硯修才抬起頭來。
他看向陸野,陸野剛要放松的身體瞬間更緊繃了。
像在等誰檢閱似的。
“阿爾伯特,給向燁哥打電話吧,請他多送幾套禮服來?!?/p>
只聽顧硯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