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場合下,
他的頭發(fā)向來會整齊地梳起,顯得清絕的五官冷而疏離,陸野仰頭看他講話時,像在仰望圣托斯凱納山頂?shù)难?/p>
而現(xiàn)在,陸野心臟砰砰地跳個不停。
他蹲下身,伸出手卻停在顧硯修的臉頰邊,有點不舍得把顧硯修叫醒。
第一回,清醒的人比睡著的人更貪戀美夢。
一直到顧硯修的發(fā)梢滴下一滴水。
他頭發(fā)還沒干,這么睡會很冷。
“顧硯修?!?/p>
陸野輕輕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頰,溫熱的,像是那天他在自己面前安靜睡著時一樣,微微泛著紅。
顧硯修睜開眼。
短暫的迷蒙之后,他看見了蹲在衣柜前的陸野。
而在他周圍……幾十件賽車服懸掛在那里,還有兩件被他扯落下來,披蓋在他身上。
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鉆進來的了。
顧硯修耳根一燙,手忙腳亂地要從衣柜里站起來。
“對不起,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很奇怪地起了筑巢的沖動,鉆進別人的衣柜里睡覺嗎?
顧硯修撐著身體站起來,可腿剛用力他就發(fā)現(xiàn),腿麻了。
他往后趔趄著一歪,正好撞到一件厚重柔軟的大衣,和整排的賽車服材質格格不入。
他順著衣擺往上看,就看見衣柜的邊緣,懸掛著一件深色的羊絨大衣。
有點眼熟,不過大衣嘛,長得大同小異,顧硯修已經(jīng)記不起來這是自己的衣服了。
他只看見,大衣的xiong口處別著一枚奪目的藍鉆xiong針,深藍色的,凈度和色澤都是頂級,在一圈碎鉆海浪的包裹下,深沉地閃爍著。
就連處在尷尬里的顧硯修,都忍不住愣了愣。
這鉆石的顏色真好看。
——
“腿麻了?”陸野俯身,攥著他的小腿輕輕捏了捏。
“嘶……”顧硯修沒忍住抽了一口氣。
陸野在一排密密麻麻的衣服里俯身,將顧硯修穩(wěn)穩(wěn)地從衣柜里抱了出來。
“不是說,有事情就喊我?”陸野說。“在這里睡覺會很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