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朋友?!?/p>
路基的瞳孔微縮,依然一眨不眨地直視著艾爾雅。
“你是奴隸,我是你的主人,就是這么簡單。”
艾爾雅垂眸看著路基為他解綁帶的手暗暗地在自己小腿上摩梭,聲音毫無起伏:“朋友是可以分裂的,但是主人是不會拋棄他的所有物的?!?/p>
路基緩緩地抬起了頭,艾爾雅饒有興致地審視著他,猜測著路基接下來的反應(yīng)。
然而路基的反應(yīng)卻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種,路基在那只锃亮堅硬的靴子上烙下一吻,隨即抬起頭來。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
他的眼睛異常明亮,毫無隱藏,他的偏執(zhí)病態(tài)也就這樣毫無保留地透露出來,這幾乎灼傷了艾爾雅的眼睛。
“主人……”
在白天陽光正好、鳥啼花香的時候——當(dāng)然鳥是漆黑的烏鴉,花是長在城堡背面的秋海棠,艾爾雅拉起窗簾在床上半睡不醒地躺了大半天,然后在傍晚時恢復(fù)了精力。
他起身時路基正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描繪著艾爾雅的眉眼,見艾爾雅忽然翻身坐起,路基被嚇得縮回手去,整個人也蜷到了床下。
艾爾雅因為福至心靈地思索出了對付伊文捷琳的態(tài)度,此時沒心思逗弄路基,一手胡亂地揉亂了路基的黑發(fā),艾爾雅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下床,揚(yáng)聲喚來吸血鬼管家:“拿紙筆來,我要給伊文捷琳小姐回一封信。”
塞繆爾并不是個小心謹(jǐn)慎的人,包括他自己在內(nèi)也沒有一個人會那樣認(rèn)為。但是在伊文捷琳這件事上,塞繆爾認(rèn)為完全沒有冒險的必要。
更何況兩人不見面說不定才是對雙方更有利的做法。
向系統(tǒng)吹噓著自己倚馬可待的才華,艾爾雅煞有介事地坐在桌前,在桌子上鋪了紙拿起筆,洋洋灑灑地……寫了九個字:“親愛的伊文捷琳小姐。”
系統(tǒng):“……”
艾爾雅以筆的末端抵住下巴,沉思片刻后又寫道:“關(guān)于你所說的菲妮克絲小姐的感情問題,想必與樊卓公爵有關(guān),樊卓大人與我?!?/p>
寫到這里,艾爾雅又卡了殼,飄忽的視線看到路基正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fā)往這邊好奇的看,于是艾爾雅心內(nèi)點(diǎn)點(diǎn)頭,覺得又有了點(diǎn)靈感:“樊卓大人與我情深意重,屢屢懇請我成為朋友,此種情形下,我斷不該插手樊卓公爵與他女友之事?!?/p>
路基終于試探性地跪坐在了艾爾雅腳邊,將下巴搭在艾爾雅的大腿上,像一只溫順可人的小狗——如果忽略掉他陰沉的嚇人的眼神的話。
“關(guān)于品用鮮血,說來羞愧,在下正有意邀請伊文捷琳小姐來此品嘗鮮血,不知伊文捷琳小姐是否有意。不過可惜的是,我想找一份獨(dú)角獸的鮮血作為這次鮮血賞的主菜,但遍尋不得,如若伊文捷琳小姐對此有了解還請一定告知一二?!?/p>
寫完了,艾爾雅將筆推到一邊,蹙眉從頭到尾讀了信紙上的兩段字,越讀越不滿意,感覺通篇文鄒鄒的欠揍。末了他重新翻出一張信紙,只短短寫了兩句話:“感謝伊文捷琳小姐垂愛,但關(guān)于菲妮克絲小姐的情感問題,實(shí)在不宜插手。想準(zhǔn)備一管獨(dú)角獸的鮮血作為對伊文捷琳小姐的謝禮,但求之無門,若伊文捷琳小姐對此有了解還請一定告知一二?!?/p>
寫完了,艾爾雅將兩封信拿到路基面前:“你覺得那一封更好?”
路基抿著嘴唇,不太情愿地指了指。不過現(xiàn)在既然要在太陽還在時出門,就不得不用到那枚神奇的臂章了。
順著系統(tǒng)的指引,艾爾雅來到門口的柜子前拉開,果然有一枚嵌了紫色花邊的臂章,把臂章拿在手里,艾爾雅感覺臂章并沒有看上去的有分量。
勾動手指叫過正站在一邊愣神的路基,艾爾雅開口:“幫我戴上。”
這是一句很明確的指令,但是路基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