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幾只惡魔的對話中加赫白推斷他們不會真的傷害他,不過……人質,他們想要拿自己做什么呢,沒等他想清楚,視野忽然傾斜,他被后面那只皮膚呈現(xiàn)詭異的藍綠色的惡魔推倒了。
手肘和磕在地上的下巴在磚石地面上被蹭掉了一層皮肉,加赫白剛剛翻過身體,那只藍色皮膚的惡魔就騎在了他的xiong膛上,厚重的惡魔軀體和堅硬的地板壓迫著他的xiong膛,讓他喘不過氣。
而且那只惡魔毛絨絨的手臂壓住了他的脖子,上移著摟住了他的臉,好惡心,加赫白不禁皺眉。
“你消息太閉塞了吧,這就是塞繆爾當?shù)艿莛B(yǎng)的那個小魅魔啊,”,藍色皮膚的惡魔猙獰著面孔捏住他的臉頰,“真是惡魔之恥啊,我們在這邊被天使打得這么慘,他卻被天使當寶貝似的寵著,瞧這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p>
才不會掐出水來呢,如果要流也是流血,討厭別人把自己當成一個玩具擺弄,但是壓倒性的體格差異讓他的反抗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聽起來他們是對塞繆爾的攻打懷恨在心,很有可能這一伙惡魔就是塔塔魯斯的惡魔,這樣的話他們bangjia自己一定是為了威脅塞繆爾,加赫白的一顆心沉下去,本來想要幫助塞繆爾的,結果自己卻成了塞繆爾的累贅。
“我還以為那個叫塞繆爾的熾天使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是什么正經(jīng)人呢,結果養(yǎng)魅魔啊,”,尖嘴猴腮的惡魔吃吃笑起來,蹲到他們身邊,一眨不眨地看著加赫白,“不過他長得真漂亮啊,”,他在加赫白的臉上輕佻地彈了下,收回手指時藏污納垢的黃色指甲劃破了他的臉。
“說起來……”藍皮膚的惡魔嘟囔著,野獸般的狹長眼睛直直望著加赫白,他毫不憐惜地拉開加赫白的嘴巴,粗大的指關節(jié)伸進去攪弄起來,“他和那個,那個公用廁所加西亞長得一樣啊。”
“這么看起來,”,尖嘴猴腮的惡魔“嗷”了聲,“的確,就是那個婊|子的種吧?!?/p>
口腔里深入的異物讓他難受得想要干嘔,但是耳中忽然聽到了爸爸的名字,他“嗯嗯”出聲,舌頭鼓動著想把那節(jié)手指推出去。
驟然吸緊的口腔讓藍皮膚的惡魔感到了有趣,他瞇起眼睛,寬宏大量似的把手拿出來,將沾了透明液體的手指在加赫白臉上蹭掉:“怎么了小寶貝?”
加赫白眨眼抿掉了生理性溢出的淚水,掙扎著開口:“我爸爸——”
“嗷嗷,你看,他自己承認了嘛?!?/p>
不理會周圍的起哄聲,他問道:“我爸爸怎么了?”
“哇塞,你不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加西亞大人可是魔界最尊貴的婊|子,實話告訴你吧,你叫我一聲爸爸也不為過,因為我曾經(jīng)在活動日花了六百六十六個金幣去壓過他一次?!?/p>
又是一片惡意滿滿的哄笑聲。
加赫白失神地看著這一群張牙舞爪的惡魔,不能理解似的皺起眉頭。
“你問我是什么活動日?播種日啊,為了讓加西亞誕下屬于塔塔魯斯的子嗣,我們的國王敞開了大門,允許我們將津液涂抹他身體的每一寸角落!”
加赫白聽著他們的話,似懂非懂,既想懂又不想懂,他沉浸在了一場見不到底的幽深漩渦里,一直一直地向下沉沒。
一只惡魔抓起他,皮笑肉不笑地逼問:“說起來你們把加西亞弄到哪里去了。也是那個叫塞繆爾的天使帶走的他吧,真可惡啊,一個人竟然同時享用兩只頂級的魅魔,該死啊該死。”
按照計劃,他們會將加赫白作為人質威脅塞繆爾退兵,但是他們玩得太過火了:惡魔從來不是能夠克制自己心情的生物。
于是在他們將加赫白轉移之前,派去護衛(wèi)加赫白的保鏢已經(jīng)將加赫白遇險的消息傳達到了塞繆爾那里。
下流的討論結束了,惡魔們慌張起來,有的立刻化做鳥獸散,有的在驚恐之中腦子抽筋,原地轉起了圈。加赫白被尖嘴猴腮惡魔拉扯著從地上拽起來,半坐在地。
他抬起頭,在小巷不自然的昏暗中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背光而來,走得太快太急了,讓加赫白的心臟跟隨著抽痛起來。
他在一瞬間明白了塞繆爾偶爾的欲言又止,那些模糊的嬉笑與警告,一下子全部清晰地有了首尾,一疼一疼的心里緩緩由下至上浮起了四個字:原來如此。
他不怨他爸爸,小孩子是永遠不會恨自己的父母的,所以他只是心疼,心疼那么溫柔善良的爸爸曾經(jīng)被一群惡魔欺負過。
而在憐惜過后,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再直視塞繆爾的眼睛了。
他一直知悉塞繆爾對他的寵愛,但是知道歸知道,他仗著自己的年輕漂亮,敢于將這份寵愛當作資本揮灑出去,反正塞繆爾對他的愛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他只需要適時地回饋一個嫣然的微笑,就會有更澎拜的愛意包裹住他。
但是現(xiàn)在他覺出了自己的不配:塞繆爾,哪怕拋去主神之子的身份,也是個天生的貴族,舉手投足間皆有分寸,言語簡練而不失鋒芒,習慣了照顧他人,也習慣了站在風口浪尖而不露疲態(tài),哪怕只是坐在那里,也叫人想起冷色調(diào)的肖像畫,沉默而令人無法忽視;而他,他只有一張臉,而這張臉,剛剛據(jù)他所知與惡魔的公用廁所共用一個模子……只會給塞繆爾帶來無盡的抹黑與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