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xiàn)在,艾爾雅也在以他的勇敢保護他所愛的人。
一手向后,從腰間拔出佩劍,艾爾雅直直地看著路基,
仿佛是要一直看到他的靈魂中去:“拿著它,逃出去,叫護衛(wèi)隊來?!?/p>
強硬地把劍塞入路基的手中,他的聲音包含了一些蠱惑性:“現(xiàn)在是你來救主人的時候了,我勇敢的小奴隸?!?/p>
手中握著那把冰涼的劍,路基卻拒絕執(zhí)行艾爾雅的命令,他頑固地去抱艾爾雅:沒有艾爾雅的話,他還是那個被欺負了之后連逃去哪里都不知道的可憐奴隸;沒有艾爾雅的話,每天午夜被夢靨驚醒的他就還是只能冷汗淋漓地捱到天明……
失去艾爾雅?他絕對不要!
從來沒有艾爾雅死而他獨活的選項,如果只能做這個選擇的話,他愿意和他的主人死在一起。
但是下一秒,艾爾雅用力推開了他。
低沉的聲音帶上了恨鐵不成鋼的憤懣,艾爾雅朝他喊:“跑啊!”
路基在推力下跌跌撞撞地退出去了幾米,然后在艾爾雅的催促以及狼人氣味的刺激下,他真的下意識地跑了起來。這個動作刺激到了本就早已蠢蠢欲動的狼人——路基動,狼人也動了:月圓之夜,狼人已經完全變成了狼的形態(tài)。他們一只挨著一只快疾麻利地跳出來,從xiong腔里發(fā)出“呦呦”的低嚎,沙沙地踩在榕樹林鋪滿厚厚一層shi腐落葉的地上,利爪在月光下閃爍著寒光。
艾爾雅不躲不閃地看著朝自己閃電般撲過來的狼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只籠子禁不住他們幾分鐘的撕咬就會廢掉,四周盡是狼人深灰色的身影,有一兩棵樹在撞擊下?lián)u晃起來,一片混亂之中,似乎已經看不到路基了。
艾爾雅嘴角噙著一模模糊的笑,他微微仰頭,自言自語似的開口:“這就是你希望的么。”
從剛才開始,他就覺得有一種冥冥中的力量牽引著他的動作,讓他沒辦法以路基為餌保全自己的生命。一直到現(xiàn)在路基離開,心臟處的抽痛才停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艾爾雅忽然聽到了一陣完全不同于狼人的腳步聲,熟悉的氣味倏地包圍住了他,猝不及防間艾爾雅被卷入一個滾燙緊實的懷抱,下一秒他瞇起的眼睛。
艾爾雅的嘴唇被路基近乎啃咬似的吻住了,嘴唇和口腔里的軟肉被咬破了,路基動作粗蠻地仿佛是要從口唇處的傷口吸食出血液來——越來越多的血液,直到把他沒辦法帶走的艾爾雅含入口中,緊接著隨著一聲帶著哭腔的嗚咽,他的動作輕柔起來,調動著唇舌,他又笨拙地去舔舐對方嘴唇上的傷口。
灼熱的呼吸、細碎的戰(zhàn)栗、卑微而深沉的愛,都渡入這個生死一線時的吻中。
一把推開路基,艾爾雅的眉頭皺起,他想問路基為什么不跑、為什么要回來,但是陡然間,他看到了路基指尖上的東西——那枚香片。
從提出分頭跑不成行被路基拉著逃跑的時候艾爾雅就想把這枚香片丟掉了,但是好巧不巧的,這枚香片恰好被拉著他的路基按住,他一直沒找到時機扔掉這枚香片。
而就在剛剛路基咬自己的時候——是的,這種拙劣的吻技是不被他視作親吻的,路基竟然悄無聲息地拿走了那枚香片。
“路基,”艾爾雅無聲地張口。
路基面無表情地退后幾步,視線從艾爾雅破碎出血的唇角上移到艾爾雅深沉的眼睛,一手抬高,他輕而易舉地避開了艾爾雅巧奪那枚香片的動作,近乎虔誠地將香片貼在xiong口,路基目不轉睛地看著艾爾雅,眸色沉郁,帶著無堅不摧的決心:“我會回來救你的,主人?!?/p>
路基這一次終于逃跑了——身后跟著數不清的被他身上強烈吸血鬼香氣吸引的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