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沒有與所愛之人身體交融后那種懶洋洋的余韻,看得出來床上的事情讓他狼狽而痛苦,但是因為對象是他敬愛之人,他愿意把一切獻祭給對方,輕輕仰起的下頜角分明的美麗臉龐上,呈現(xiàn)出凌虐的美感。
那具相較他而言更為雄壯成熟的軀體攬過他靠在xiong前,但是并不對他,而是對門外的塞繆爾笑道:“塞繆爾,我調(diào)皮的孩子,沒想到我們這么快就再一次見面了。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拜見我呢?”
塞繆爾不屑去應和主神的話,比起莊嚴溫和卻令人作嘔的主神,塞繆爾垂眸,一直觀察著加赫白的反應。
不同于于早就發(fā)覺了塞繆爾存在的主神,他顯然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而有些震驚,雪白的肩膀猛地一顫,轉(zhuǎn)過頭,加赫白與塞繆爾對視的目光卻是毫不躲閃的——正如塞繆爾觀察到的,加赫白對自己的身體毫不在意。
隨后,他想起了神明,撐起身子下床,顯然是有話和塞繆爾說,但是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就著這個姿勢加赫白不再向手腕施加一絲向外的力氣,謙遜地彎腰,加赫白清雅干凈的聲音低低地響起:“請放手,主神大人?!?/p>
他淡金色的頭發(fā)被汗水打shi了,在他俯身的動作間紛紛灑灑地掉落下來又黏在臉側(cè)脖頸處。
他沒有得到回答,反而剛剛下床時順手披在身上的單衣被惡作劇似的扯掉了,驟然將身體完全暴露在他人眼中,加赫白的身體下意識戰(zhàn)栗了瞬間,但他依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美麗的頭顱垂得更低,還shi潤的唇瓣張合:“請放手,主神大人?!?/p>
頭垂得如此之低,幾乎已經(jīng)是個三度鞠躬的動作了,這一次主神終于放開了他。
一言不發(fā)地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穿好,加赫白來到塞繆爾面前:“請等一等,我有東西要給你。因為沒想到你會回來,所以還需要一點時間準備?!?/p>
仿佛誤認為塞繆爾此時的厭惡神情是對他沒能及時準備好的不滿,加赫白眨巴一下眼睛,又重復了一遍:“只需要一點時間?!?/p>
加赫白平日里瓷白的臉帶上了一點潮紅,頭發(fā)半shi著搭在肩膀,衣服敞開露出的xiong膛散發(fā)著絲絲熱意,而這縷熱意中夾雜著不屬于他的皮革香調(diào)。
圣潔美麗的神之子?
塞繆爾忽然覺得很荒謬,不是因為人人朝拜的神之子其實主神床上的玩物,而是因為他知道加赫白本來就是個不入流的東西。
冷笑了一聲,塞繆爾轉(zhuǎn)身離開了加赫白的房子。
身體又開始痙攣似的發(fā)痛了,其實沒什么的,塞繆爾想,實在堅持不住了回到那個空間就好了,在這里怎樣其實也都無所謂——他本來也不會再回來了。
當加赫白準備能安穩(wěn)住塞繆爾身體的藥劑時,主神就靠在床邊,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絹衣,他看著加赫白的背影,低聲開口:“其實你很高興吧?!?/p>
并不是疑問,而是陳述。
加赫白的動作一頓,立刻轉(zhuǎn)過身來面對主神垂首:“非常抱歉主神大人,我想我并沒有產(chǎn)生那種感情?!?/p>
主神滿意地注視著加赫白線條優(yōu)美的臉龐,他沒有對加赫白的話作出評價,接著自己上一句話開口道:“曾經(jīng)的頂頭上司變成你的手下敗將,淪落到不接受你的幫助就會在街上某一處角落微不足道地死去的地步,你是很高興的?!?/p>
這在加赫白耳中無疑是一種有罪的指證,略有些焦急地抬眼又垂下,加赫白勉強維持著語氣的平穩(wěn):“不,主神大人,我從來沒有那么想過。對于塞繆爾殿下的反叛以及如今的遭遇,我一直深感遺憾。”
主神搖搖頭,了然地微笑著:“撒謊?!?/p>
看著加赫白陡然睜大的眼睛,主神安撫地笑著:“你曾經(jīng)被塞繆爾虐待了那樣長的時間,忍受不了是很正常的事情。事實上,我也覺得塞繆爾的確是有些不懂事了,”主神頗有深意地頓住話語,一直等到加赫白跪在他身前,將頭顱脖頸送到自己手中才繼續(xù)開口,“由你,我親愛的神之子,幫我勸一勸他好嗎?”
他緩慢梳理著加赫白柔軟的金發(fā),接過加赫白手中調(diào)配的藥劑,他在加赫白的注視下向里加了一滴自己的鮮血,遞還回去,他像一名擔憂孩子們的慈父:“塞繆爾正需要這個不是嗎?好了,快點把這個給塞繆爾送去吧,終歸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眼看著他受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