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塞繆爾撫摸過比正常腿還要敏感的仿生肢體,語氣不善地問系統(tǒng):“為什么這個世界里我的腿又有問題?”
系統(tǒng)瞪著塞繆爾,故意沉默了好一會兒沒說話,期冀這個不老實的宿主能明白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好事,但很可惜,塞繆爾是不知反省的,于是他只好嘆口氣:“你為什么不問問為什么這一次連休息時間都沒有呢?”
塞繆爾將桌子上堆著的一瓶挨一瓶的烈性酒移開,盡量讓酒臭味離自己遠一點,抬頭,他看到大屏幕上那個名叫溫奇的年輕人半跪下身,從那個已經(jīng)變成尸體的男人身上翻找出了一瓶裝著綠瑩瑩液體的試管,將試管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里,他繼續(xù)將手伸向了男人xiong前的包里……
在這場游戲里,玩家一無所有,食物、武器一切都得靠自己收集,而溫奇在男人尸體上尋覓著,神色認真——仿佛根本沒有注意身后舉著一根鐵桿悄無聲息向自己接近的藍衣男子。
系統(tǒng)哼哼道:“這可由不得你選擇。事實上,因為你自作主張重啟上一個小世界,不僅影響了系統(tǒng)的正常排期,還導致你的積分出現(xiàn)了短暫的負增長,所以不僅你的休息時間被取消了,這個小世界中也會受到懲罰。”
溫奇sharen時動作狠絕、笑容燦爛,張揚得刺眼,與那時的他完全不同,溫奇安靜下來時,眉目專注而認真,帶著一點乖巧的無害——無害的仿佛下一秒他就會一無所知地被那根鐵桿捅個對穿。
但是下一秒,他動了,反身格住藍衣男子刺下的鐵桿,他以另一只手撐地,腰腹發(fā)力,鞋跟狠狠踢在了男子的膝彎上。這不是個容易完成的動作,年輕人的身體幾乎繃成一道彎到極致的弦,而靠著身體的柔韌度,他不僅成功將男子踢倒在地,還順勢跳起,在男人身側(cè)站直了身體。
在剎那完成的交鋒動作中,塞繆爾注意到藍衣男子刺出鐵桿的同一時刻,一支短箭飛向了他:如果不是溫奇更快一步地將男子撂倒在地,那支箭大概能扎穿藍衣男子的喉嚨。
不過結(jié)果沒什么差別,在溫奇玩鬧般的一劃中,藍衣男子也倒在了一片血泊中,臉皮幾乎被劃了下來。
“所以我的懲罰是這條腿?”塞繆爾摸上左腿,用力稍微有些大了,幾乎讓他打了個激靈,“我真不能理解原主為什么要將仿生肢體的敏感度設置得這么高?!?/p>
“大概是為了刺激,”系統(tǒng)同樣不知道原主弗徹這樣做的原因,不過它結(jié)合著已知的情況分析回答道,“這個小世界中,人們對各種情緒的閾值都高的離譜,所以為了體會久違的刺激,他們甚至有了提高皮膚敏感度的手術(shù),不過對于原主而言,直接擁有一條敏感的左腿顯然更容易一些?!?/p>
這個時代,人類對于肢體的改造已經(jīng)到了next
level,是以這項在舊時代中被視作高端復雜的技術(shù)在如今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普及……以及濫用。
哪怕是徘徊在下城靠打架維生的賴子,擼起袖子也能露出一條經(jīng)過了強化的手臂,或者抓一個站街的小姐,會發(fā)現(xiàn)她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敏感,簡直讓人擔心她衣衫不整地溜達在街邊就會gaochao。
系統(tǒng)還介紹說,這種能讓人感官更為敏感的仿生材料在下城的價格甚至比人造皮膚便宜得多?,F(xiàn)在下城活動著一些很有年數(shù)的仿生人,最開始是由上城的權(quán)貴們制作出來取樂的,后來他們的取樂對象升級為了真人,這些玩具就被拋棄流落到了下城,而這些沒有人權(quán)的仿生人多半就是使用的敏感型仿生材料。
系統(tǒng)介紹這些并非無的放矢,它相信塞繆爾殿下一定會對這些感興趣的,而有興趣,就會有干勁!
而塞繆爾果然也如它所料的對這項技術(shù)十分好奇,追著它詢問:“仿生人?和克隆人有什么區(qū)別么?”
如此詢問著,他的視線依然聚焦在屏幕上,大概是確認四周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威脅的存在,溫奇的隊友從一間已經(jīng)廢棄了的店面樓頂上跳下來,手里拿著一把十字弓——在科技發(fā)展到這個地步還用弓箭簡直是駭人聽聞,不過事實就是這樣。
節(jié)目的策劃認為用納米武器、能量槍一流的戰(zhàn)斗太過無趣,非得刀刀見血的廝殺才夠味,實際上,他們甚至希望連刀箭都不配給,讓選手使用最原始的戰(zhàn)斗方式:每一次戰(zhàn)斗都是一場持續(xù)幾十分鐘的拳擊比賽。
不過這很難實現(xiàn),畢竟在任何背景下,找到一把菜刀或者鐵棍都不是難事。
溫奇的隊友穿過被炸出了一個大坑的灰白路面走到他身邊,像溫奇之前做的那樣,半跪下身檢查起藍衣男子的周身。
隊友穿著和溫奇相同的藍白條紋病號服,不過與溫奇不同的是,他手上戴著一雙黑紗質(zhì)地的手套,手套很長,一直延申到病號服的袖管內(nèi)。
從藍衣男子大腿側(cè)面的口袋里,他同樣找到了一支試管,但試管已經(jīng)碎掉了,液體混著玻璃渣從口袋里流出來。
他一言不發(fā)地起身,隨即被溫奇摟住了,溫奇下巴硌在他的鎖骨處,朝著地上的兩具尸體,或者更遠處破碎的廣告牌笑得一臉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