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犀牛先生的動作一停,扯住那名選手脖頸間的鎖鏈向上一提,如同駕駛牝馬一般勒令其停了下來。
犀牛先生的面具做的精細,但除了這副面具以及腰間別有用途的皮質(zhì)腰帶外,他未著寸縷,像是在搞什么行為藝術(shù)。
在道路的兩側(cè)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塞繆爾和溫家雙胞胎和他對望著。
他們?nèi)送O聛淼共⒉皇且驗楹ε?,硬要說的話大概是惡心,在雕塑投射下來的怪異黑影中,那兩個人脫離了人類的范疇,形成了一個新的生物,犀牛的頭,人類的上身,下面長滿了漆黑的羽毛,如同山海經(jīng)中某個牛頭鳥身的怪物化了形成了真,就站在街邊盯著你看。
如此過了兩三分鐘,犀牛先生動了。
看到那個詭異的生物向自己蠕動過來,幾人默默向旁邊又讓了讓,本心只是想離那讓人生理不適的東西遠點,但是犀牛先生會錯了意:他以為他們怕他。
于是在經(jīng)過塞繆爾時,他將手中的鎖鏈韁繩倒了個手,對塞繆爾得意洋洋地做了個手勢。
這個手勢乍一看只是潮流人士之間道別用的,是一句瀟灑的“后會有期”,但是他少伸了一根手指……那么其中的意思就完全的變了,變成了一句惡劣至極的侮辱。
他已經(jīng)走過了塞繆爾,但是扭著頭,做工精美的犀牛面具朝向塞繆爾,隨著他越走越遠,扭頭的角度越來越大,已經(jīng)超過了九十度……
塞繆爾微笑著看著他,發(fā)現(xiàn)這位犀牛先生的確有一些天賦:他總有辦法創(chuàng)造出最讓人生理不適的畫面。
犀牛先生再次抬起手腕,想做個完美的告別儀式,但是下一刻,他喉嚨一涼。
起初他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低下頭,他看到有鮮紅的血液濺落在手背上,他的皮膚蒼白,手中的鎖鏈銀亮,更襯得那幾滴血濃郁刺眼。
但很快,有更多的血流出來,他參加這種游戲,是見慣了鮮血的,并且向來覺得血這種東西很美,因為這樣一種液體,竟然能存在從鮮活到衰竭的過程,他享受看到血液噴涌出來,慢慢變暗干涸。
他們大概在凌晨時分回到了那間倉庫,
拜塞繆爾的高級權(quán)限所賜,他們真的能將那間倉庫作為休息的安全屋了。
塞繆爾對溫明溫奇說,只需要他一個人看著其他隊伍的位置就可以了,
你們可以睡一會兒,順利的話能睡五個小時左右。
溫奇和溫明聽話地躺下了,
但是明顯誰也睡不著。溫奇像個午休時不聽話的小朋友那樣在一片安靜中突然開口:“我做不成英雄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