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包圍圈慢慢向后退去,曹渡宇準備離開時,魏西連叫住了陳遠:“可以過來一下么?”
曹渡宇閃電般看向陳遠,而陳遠微微向曹渡宇的方向偏轉(zhuǎn)了下頭,卻并沒有和曹渡宇對上視線。
“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么的,你們還怕我這個廢人不成?”
陳遠猶豫了一兩秒,抬腿向魏西連的方向走去,眸中帶著笑意,很大方地作出了回應:“如果你是要問那只貓咪的事情,那很遺憾,貓咪的確已經(jīng)死掉了?!?/p>
“你做的夢果然很準呢,不過殺我,是美夢吧,”,魏西連壓低了聲音,讓這句話只有他和陳遠兩人能聽到。
陳遠俯下身,眸中映出放大了的魏西連,開口,是與魏西連的話毫無干系的話題:“我很想為你畫一副畫。”
“如果你想的話,隨時配和。”
陳遠搖搖頭:“不,平時的樣子不夠好。必須是裸露的,流著血的,表情……”,他淺色的瞳孔定定注視著魏西連,“表情要是痛苦的,痛苦的神色很配你這張臉。所以或許你應該挨一頓鞭子,那樣才能當好我的模特。”
魏西連向前探去,緩緩開口:“畫畫太慢了,我更傾向于直接拍照……裸露的、流著血的、神情痛苦的……”
陳遠先是無奈地一搖頭,隨后他想到那天宴會被送回來的神志不清的曹渡宇,猛地反應過來什么:“你給他拍了照?”
曹渡宇向自己隱瞞了這件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的邀請就是魏西連的圈套,晚上的宴會是,之后的事情呢?陳遠下意識地凝眉開始思索起來。
魏西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陳遠,然后忽然摟過陳遠的腰,將他扯得緊貼了自己。
陳遠猝不及防間被他一拉,睜大了眼睛:這是個接吻的動作。一手掙扎著站起,他以為魏西連一定會咬上自己的嘴唇,已經(jīng)皺眉扭開了頭,但是并沒有——魏西連只是在經(jīng)過他的嘴唇時冷哼了一聲,隨即將他向外一推。
踉蹌著站直,陳遠意外地看著魏西連。后者正在用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沙啞的嗓子對曹渡宇喊話:“從之前我就覺得陳先生身上很香,今天重新一試果然如此。”
陳遠不明白魏西連此次舉止的意義,但是莫名其妙地轉(zhuǎn)過身,當他看到曹渡宇臉色的那一刻,他的心一抖。
一個聲音很清晰地在他心頭響起:魏西連開始恨自己了,他在報復。
魏西連掃視過陳遠,咬著下唇一笑,沒說什么,旁邊的李貢忖度著局勢,將他推上了車。車門關閉,李貢不敢再在此處逗留,直接開回了魏家。
而陳遠轉(zhuǎn)身,走回到曹渡宇身邊站住,魏西連這一招挑撥離間再低級不過了,他期冀曹渡宇能比之從前增加一些涵養(yǎng)氣度,但顯然沒有,曹渡宇怪異地一笑,手上抓過他的肩膀:先是非常用力,像是要押解犯人,但很快松開了:“上車吧?!?/p>
陳遠等待著曹渡宇什么時候發(fā)難,但是直到車開回了雀湖莊園,曹渡宇除去最開始的異常舉動,表現(xiàn)得一派正常。
和曹渡宇并排坐在沙發(fā)上,陳遠思索片刻,決定先說正事:“魏西連邀請你去參加宴會的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
曹渡宇端起一杯紅色的飲料喝了一口,那大概是一杯山楂汁,手打的,里面還漂浮著許多白色的泡沫。喝完之后,他把杯子放回桌子上,語氣有一種什么都不在乎的詭異:“那點事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如果那天晚上是魏西連設的局,難保那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不是連環(huán)局,以這個思路,趙理事突然表示的好意就值得懷疑,”,他觀察著曹渡宇,語調(diào)柔和了一些,“以防萬一,是不是應該重新考量一下趙理事呢?!?/p>
一名傭人進來,倒了一杯相同的紅色飲料放在桌子上,然后倒著退出了客廳。
曹渡宇低頭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然后將杯子向陳遠的方向推了推:“喝一點吧,開胃?!?/p>
陳遠閉著嘴,聽曹渡宇帶著一點笑意,抱怨似的開口:“我那天晚上見了趙理事,他對我很賞識,所以決定栽培我,這能有什么問題嗎?你的意思是我就合該被人看不上?”
視線從那杯奇怪的飲品上抬起,陳遠道:“我并不是懷疑渡宇你的能力,只是對待魏西連這個人,不能不多打起幾分心思?!?/p>
“多打起幾分心思,”曹渡宇似乎是覺得有意思,低低重復了這幾個字,然后向后靠過去,拍了拍手,揚聲:“送進來?!?/p>
陳遠意識到曹渡宇終于要開始為剛才魏西連的行為發(fā)瘋了,不過看著傭人端進來的一個木制匣子,他很困惑地一歪頭:按道理,發(fā)瘋的對象不是自己就是魏西連,這個匣子……曹渡宇總不可能這么快就將魏西連炮制了吧。
看陳遠只是盯著匣子看,并不動作,曹渡宇夸張地“哈哈”一笑:“打開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