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視頻上記錄著澤恩樂在失去隊友后的經(jīng)歷。澤恩樂把自己弄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力求讓任何一個看到他的隊伍都確信他是個被血洗過后陰差陽錯活下來的倒霉蛋,身上不可能還有穩(wěn)定劑。不過澤恩樂在沒有穩(wěn)定劑誘惑的加持下,憑借著臉蛋還是吸引來了一支隊伍,是看他是個無依無靠的漂亮孩子拉他解悶的。
隊長喬羅明顯對他有興趣,一手摸到他的臀|縫里向內(nèi)擠:“嘿,小美人兒,要我來保護你嗎?”
喬羅說話時有點意大利腔調(diào),在視頻著意搭配的bg下壓迫感很強,澤恩樂眼圈紅紅的,仰臉看著他,害怕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塞繆爾敢用一年不沾酒打賭,澤恩樂當(dāng)時絕對進行了很棒的回應(yīng),讓喬羅既覺得他唾手可得又沒有直接看扁了他,絕不是視頻中竭力想呈現(xiàn)出來的小白兔的樣子。
那些剪輯師為了自己想要表現(xiàn)的救贖主題,小白兔與紅狐先生的cp,可以罔顧事實,把發(fā)生過的事情一剪沒。
澤恩樂在這支新隊伍里過的還不錯,塞繆爾推測,除了喬羅一直對他的屁股有些非分之想,另外兩個隊友,一個叫布埃爾一個叫肖,對他應(yīng)該很照顧,以至于在這部分表現(xiàn)澤恩樂被欺負(fù)的劇情里沒有一丁點出場的機會。
這支新隊伍整體的實力不上不下,可惜沒有一個成熟的作戰(zhàn)計劃,在一整天下來,半刻也沒停息地進行了十幾次交遇戰(zhàn),連一支隊伍活過一天所需的穩(wěn)定劑也沒有收集到。
而晚上的一場爭斗又出了大問題。
他們遇到了幾個狠角色,喬羅在戰(zhàn)斗開始半分鐘之內(nèi)就被切成了兩半。隊長死掉了,戰(zhàn)斗形勢是如此的一目了然,喬羅隊剩下的兩個隊友連同澤恩樂開始分頭逃跑——澤恩樂跟在了布埃爾后面,他嚇得來不及思考了。
往前面跑的肖很快被殺掉了,往小森林跑的布埃爾和澤恩樂不多時也被追上了,可能是因為目前的獵物很確定的近在眼前,追他們的那個人放慢了些腳步,有意欣賞他們狼狽鼠竄的樣子。
澤恩樂的體力差的很,幾分鐘之后,他氣喘吁吁地慢下來,和布埃爾越拉越遠,在如擂鼓般的心跳外,他已經(jīng)能聽到那個人衣服上的裝飾性拉環(huán)叮當(dāng)作響的聲音了。
那個殺手不論在體力還是節(jié)奏上都比澤恩樂強的太多,氣息穩(wěn)定地低笑著,踩在腐爛落葉上的皮靴蓋在澤恩樂亂七八糟的凌亂腳印上。
“我要抓住你了哦,”,那個人湊過來,身上有股初冬薄霧般的shi冷氣息。
布埃爾是個信教的人,他閉了下眼睛,為沒法救下澤恩樂而痛苦不堪:“主啊,”,他喃喃道,再次睜眼時心臟幾乎停跳——在他面前,站著方才一刀切開喬羅身體的那個人,那個人一身黑衣,酷酷的樣子,看到隊友只顧玩樂不干正事,蹙起眉尖:“告訴你要速戰(zhàn)速決了,坎格,我之后還有安排?!?/p>
澤恩樂被推倒在地上,對方依然不急著動手,自顧自抬手和那個黑衣人說笑:“你還是那么急性子?!?/p>
黑衣男子冷冷地回應(yīng):“我不會像你那樣當(dāng)這里是度假村而已,”,說著,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到布埃爾身上,此時布埃爾才想起應(yīng)該反擊,畢竟,除了‘萬能’的主,他還有一把短刀,后者在這種情況下可能發(fā)揮效用還更快一些……不過用處也不大,他拿著短刀的胳膊抬到一半便沉重地滾落到了地上。
痛苦扭曲了他的面孔,他叫喊起主啊神啊,想讓敬愛的主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黑衣男子眉頭皺得更緊,為了從吱哇亂叫的布埃爾身上拿下背包,他反手切下了布埃爾另一條胳膊:“那兩個人身上沒有穩(wěn)定劑,我想大概在…”,他停頓了半秒,然后把背包背到背上,“好了,我們走?!?/p>
另一個人用腳尖踢了踢發(fā)抖的澤恩樂,笑著張嘴說了句什么,讓黑衣男子立刻很不悅,當(dāng)然這句話明顯與視頻主題無關(guān),所以沒被剪輯進去,只在后面跟了一個拼接出來的澤恩樂被踢下某個小山坡的鏡頭,算是個告一段落的轉(zhuǎn)場。
之后視頻中有十幾秒,就是澤恩樂衣衫破爛,流著鼻血搖搖晃晃地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畫面中沒有月亮這個照明源,路上也是漆黑一片,但是兩邊樹林茂盛橫生的枝葉幽幽發(fā)著白光,讓這段畫面顯出了極大的違和感,澤恩樂的孤身一人因此格外的孤獨落寞。
剪輯者想要表現(xiàn)澤恩樂的無助感:他失去了隊友,沒有目標(biāo),柔弱無比,正需要主人紅狐先生的關(guān)懷。
然而塞繆爾知道不是這樣的,視頻后面也沒有很大觀看下去的價值了,剪輯師很懂得春秋筆法,能將一切真的假的剪成他們想要的樣子,就比如這段,澤恩樂不是茫然無助的,甚至比他大多數(shù)時候有目標(biāo)一些。
按照喬羅隊本來的打算,他們在收集到足夠多的穩(wěn)定劑后會去往一個安全屋,在那里進行短暫的整頓。
此時喬羅隊已經(jīng)不存在了,斷臂的布埃爾也實際喪失了繼續(xù)游戲的資格,但是布埃爾失魂落魄的,依然在往安全屋的方向挪去,澤恩樂距離他一段距離跟著他,看到了那個安全屋、從安全屋中出來的溫奇……以及之后發(fā)生的一切。
再之后,澤恩樂殺掉了在塞繆爾幾人幫助下安頓下來的布埃爾,奪取了他的穩(wěn)定劑,盡管布埃爾和他相處時對他還挺不錯的。
……這是個爛人,不講究義氣、友情、感恩、節(jié)操等等一切的爛人,機緣巧合、陰差陽錯,在整場游戲中都和溫明溫奇一線相牽卻又緣慳一面……正是與塞繆爾想要將溫奇打造成的英雄截然相反的一個人。
因為爛的太純粹了,塞繆爾反而認(rèn)為他會很有用,他打量著床上的澤恩樂:“所以我很好奇,像你這樣為了活命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家伙,怎么會落到這個境地呢?!?/p>
澤恩樂目視著上方,開口像是咀嚼一張白紙:“所有人都會死的?!?/p>
塞繆爾一挑眉,這無疑是句經(jīng)典至極的廢話,他正要開口吐槽之前,終端響了,看樣子利亞姆有新的好玩的事情要給塞繆爾看。
謝天謝地,
和感染者糾纏的惡心片段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大廳清了場,蒙斯可琪雕像畫腳下擺放了一張造型獨特的金紅色座椅,
上面的花紋繁復(fù)夸張的像是將狂風(fēng)時湖面上的漣漪堆砌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