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深深看了他一眼,已經領會到了他的好意,那自然也不會辜負他的犧牲,當即大聲答道:“陸兄此言差矣,他一草民敢冒著被治罪的風險攔駕,必然是走投無路之舉,既然如此信本官,我又怎能讓他失望?”
“好!裴大人說得好??!”人群中不知道是誰情緒激動的高喊了一聲。
“就是,早就聽聞裴大人在通州善待于民,清正廉潔,果真如此?!?/p>
“我錦官城有幸迎來裴大人這么一位清官能吏,真是我們的福氣?!?/p>
“諸位抬舉了?!迸嵘偾洵h(huán)視一周拱了拱手,風輕云淡的說道:“這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紅薯,本官行事只求無愧于心,無愧于民。”
聽見這么一番話,在場的百姓們瞬間差點集體高潮,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連聲稱贊,歌頌裴少卿的偉大。
其實這種場面話他們聽多了。
但裴少卿名聲在外,加上有陸定川對比在前,就顯得他的話很可信。
四個字概括:他不一樣。
“裴兄之言震耳發(fā)聵,令在下醍醐灌頂,懺愧,慚愧啊!”陸定川露出汗顏之色,滿臉羞愧,然后對著下屬招手說道:“快快放那人過來吧?!?/p>
隨著他一聲令下,抓住男子的兩名靖安衛(wèi)松手,男子連滾帶爬的撲到裴少卿面前跪下,淚流滿面的哽咽著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我就知道您跟那些貪官污吏不一樣啊?!?/p>
“先說事?!迸嵘偾浜皖亹偵?/p>
男子吸了吸鼻子,抬起頭哭兮兮的說道:“大人,我家閨女已經失蹤兩個月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您本事大,求求您幫幫我,求求您了?!?/p>
“你女兒失蹤應該去向縣衙報案才是啊,只有確定是武者所為我靖安衛(wèi)才能插手?!迸嵘偾淠托牡慕忉?。
男子連連搖頭,“我第一時間就去了縣衙報案,但是卻不了了之?!?/p>
“府衙呢?”裴少卿又問了一句。
男子慘笑一聲,抬起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十指血淋淋的,聲音嘶啞的說道:“府衙以越級上告為由對小的施了刑,將我趕了出去,說若是再敢去的話,下次就讓我沒命離開?!?/p>
裴少卿這才想起,在大周不能搞越級上告,府城不會受理百姓報案。
凡是越級上告者,無論是有理沒理都得先吃一頓殺威棒再趕出衙門。
但看著男子血淋淋的手,他又皺起了眉頭,知府許廉他也見過,是個愛民憐民,兩袖清風一身正氣的人。
就算不受理此人的案子。
也不可能下令施如此極刑。
“許府君怎么說?”他問了一句。
男子慘搖了搖頭答道:“小人都沒見到許府君,只見到推官大人?!?/p>
知府衙門的推官,正七品,專門掌司法審判,負責刑獄案件的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