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紅苗沉重地點頭:“正是。但他卻留下了一樣重要的物證……”說著手捧那塊證明畬伏陰身份的琥珀高高舉起,在陽光下上頭暗紅的血跡分外鮮明。
沈青珉神色凝重,與同樣面色不虞的嚴如石和馮同流對視一眼,率先向大殿走去:“你進來說。”
連手制敵(一)
謝紅苗跟著三人進入,只見偌大的大殿中,三把紅木椅子和一張桌子擺在正中,桌上除了一個錦盒,還有三杯茶水也正冒著熱氣,顯然方才三人正在此議事。
沈青珉請二位長老上座,自己也跟著坐下,凝視著謝紅苗:“此事非同小可,你務(wù)必細細道來?!?/p>
謝紅苗聽過鐘錦程的遺言,又在等候許夢白接腿時也向鐘錦程的那位師父了解過情況,當下一五一十,知無不言。
抬頭再次急切地望向三人:“所以弟子之前的經(jīng)歷也是真的,絕非幻覺或他人假扮,御獸門門主袁嘯山很可能移植了妖類的靈根,正在靠吞食其他修仙者的靈根修煉,而他的門下畬伏陰和全為卿聽其命令,到處濫殺無辜,助紂為虐!”
沈青珉蹙眉不語,手指輕輕地盤著那塊琥珀,半晌方問嚴如石和馮同流道:“二位長老如何看?”
馮同流當即拱手:“還望掌門定奪?!?/p>
嚴如石卻搖了搖頭:“但這塊琥珀只能證明是畬伏陰,卻還牽不出其他人。況且我追云派、瑤華宮、御獸門同氣連枝,俱損俱榮,若只因小輩言語而公然責難一代宗師,難以服眾,更損傷了我派的顏面。”
沈青珉微微點頭:“嚴長老所言也正是青珉之前所想。”
謝紅苗只聽二人還要壓下,心急如焚,當下也不顧禮儀了,站起來便問:“那畬伏陰也是御獸門中有頭有臉的人物,既然已經(jīng)證明了是他,為何就不能公然責難?此中受害的不只我派弟子,還有瑤華宮中人,屆時三派會審,不就有機會知曉真相?”
他越說越是激動,言畢眼中已浮上淚光。
這時卻是平時最為嚴厲的嚴如石都沒有發(fā)火,三人對視一眼,神情都有些微妙。
馮同流嘆了口氣,舉起桌上的那個錦盒遞了過來:“紅瑤,你且來看?!?/p>
謝紅苗不明所以,上前便要接過察看,卻又被對方按住了盒蓋:“罷了,還是我告訴你吧,這盒中……乃是畬伏陰的項上人頭。”
謝紅苗感到仿佛是頭上挨了一悶棍,一時難以置信:“怎么會……”
“今日午時御獸門遣人送來的。”馮同流將這錦盒又擺放回了桌上,“還有袁嘯山的親筆信?!?/p>
這次謝紅苗接過了書信,只見字跡遒勁、力透紙背,確實是功力深厚之人所書:“孽徒畬伏陰,勾結(jié)豢養(yǎng)蛇妖,殘害修仙同胞,證據(jù)確鑿,天人難容!罪人袁嘯山難辭其咎,斬殺蛇妖、清理門戶,特奉之追云、瑤華,悔之愧之,難言萬一!”
謝紅苗呼吸了幾下,那天與袁嘯山面對面時對方舔下獠牙血肉時的獰笑仿佛又在眼前,“這……”了一聲,卻說不出話,只覺得一陣暈眩。
只倒退了兩步,背后便有人穩(wěn)穩(wěn)扶住,沈青珉的聲音響在耳邊:“紅瑤,聽我的話,且去安心休養(yǎng)自身,此事今后不必再管?!?/p>
謝紅苗任由他喚進的兩名小童扶著回了住處,只覺得頭重腳輕、渾渾噩噩。然而躺得越久,腦海中紛繁反復便有更多的畫面:許夢白握著自己不肯放的手、二人的生死時速、他換了腿沉靜睡去的模樣,還有鐘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