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凍海上突然傳來冰面碎裂的咔咔聲,倀鬼猛地起身,就見一條巨大的破冰船撕裂大霧,其后跟著幾十艘迷彩沖鋒舟。
最前頭一艘上站著個有點上了年紀的老頭子,腰間別著鍋鏟,手里提著沖鋒槍,沒等船停穩(wěn)就急吼吼地跳了下來。濺起來的海水崩到嘴里被他呸呸呸吐掉,舉手沖著司晨就吼。
“司晨!老子炊事班的娃兒們來咯!有酒沒得!”
是陸千里。
司晨罵了句娘,當即吩咐下去取酒來。等她用那些爛邊的破碗盛了水酒擺好,援軍也已經(jīng)集合好了。陸千里聞了聞,叫喚道酒不夠烈,在這個鬼地方不夠暖身子的。
司晨被人看出酒里摻水,惱羞成怒,當即罵道:“老輩子你莫發(fā)批風!把你那個嘴閉到莫讓子彈打崩了牙巴!”
陸千里邊笑邊道:“耶,娃兒不得了喲,敢兇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啥子叫老兵!”
他端起酒,對著身后的哨兵們道:“那個狗日的莫林,炸了咱們老家,攪得哪兒都不得安寧。我的三個侄子都是哨兵,被他炸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只剩下一條腿!兄弟們,咱們能力不如那些哨兵,沒他們敏銳,但是咱們不怕吃苦!不怕打仗!喝了這碗酒,打完這場仗,給兄弟們報了仇,咱們就回家!”
陸千里率先將那碗酒一飲而盡,少頃后破碗落地鋼槍上肩,而原始部隊也已經(jīng)整裝完畢,所有的danyao都分下去。前線傳來danyao告罄的吼聲,司晨知道槍口和拋殼的熱浪會讓交戰(zhàn)地的雪野變成泥潭。
一旦敵人的穩(wěn)定性被破壞,爾后的任務就是把它徹底擊潰。
威爾已經(jīng)完成了運輸線最后的清繳,正朝著交戰(zhàn)地急行軍;祝俠已經(jīng)帶著向?qū)е鼗仃嚨剡吘?,預備著輔助狙擊組和突擊組向前突圍;而面前的勇士們已經(jīng)做好了最后的準備,他們會把第二輪反撲變成最后的反攻。
司晨覺得自己實在不必再說什么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厄爾巴高地上冰冷的空氣。
“反攻!?。 ?/p>
因為地勢原因,地塔的三門迫擊炮沒了命地打,山頭都削下去半截。司晨剛剛彈盡糧絕的敗相一掃而空,下令三個狙擊小組點掉主炮手,緊接著機槍的火網(wǎng)跟上,陸千里帶著一個營輕裝趁機向前,竟然在這短短的空檔里沖到了高地的山坡下,幾乎是貼臉突進。而在這個距離迫擊炮打出去就是炸自己腦袋,而輕重機槍根本來不及上!
太快了!
陸千里帶人隱藏在彈坑后,半解凍的泥巴地在工兵鍬面前不堪一擊。這種作戰(zhàn)方式原始至極,但是在種了二十年地又打了二十年仗的半百老頭子手下如有神力,飛快地掘出一條半圓形的戰(zhàn)壕。
背后的照明彈接連升空,陸千里幾乎聽得到對面的說話聲,有人喊著決不能讓他們把運輸線拉通,他們看清了工兵身上沒有重武器,都是只會挖地的草包,后邊一定會上尖子兵。
這時候陸千里手下已經(jīng)減員八十多號人了,他把手里的工兵鍬往地上狠狠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