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他跟瑤光誰大?”
“他大一歲?!?/p>
“瑤光那么小?”
“嗯,”祁連并不想繼續(xù)聊球球的問題,于是低聲道,“夏真挺靠譜,后邊你多帶帶他?!?/p>
“你不帶?”
“……”
“別跟我說你要死了,換個理由。我知道你要是活著不會退伍?!?/p>
“還能有什么理由?一會兒我就要去直面疾風(fēng)了,說不定莫林見了我之后一槍就把我崩了,早死早超生,怎么帶他?”祁連解釋了半天,最后說,“再說了,他才比我小四歲?!?/p>
“你清醒點(diǎn),瑤光比你小五歲還不是跟著你到處跑,”閻王不屑道,“我二十一歲進(jìn)來的時候你才十六,毛都沒長齊,我他媽還得喊你班長,你知道我的心理陰影嗎?”
祁連笑了,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面上喊狼王背地里叫狗子。
“怎么了?你不叫我聾子?”閻王伸腿就來踹他,祁連沒躲,這次終于正中靶心解了恨,于是他問道,“你一會兒什么打算?單兵索降進(jìn)去?”
祁連說是的。
一個人目標(biāo)小,犧牲了代價也小。而且莫林原本就是在等他,只有他才可能找到代價更小的解決方式。
閻王沒法說什么,只能看著祁連把通訊器和定位儀的備份交給自己,告訴他司晨大概要多久才能到、他們一定要先保全自己,還有什么注意安全、有空襲一定要發(fā)警示,雖然制空權(quán)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司晨他們拿下了。
他沒有說自己打算怎么辦,仿佛他的生死與這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
“麻煩你和夏真隨時關(guān)注樓里的動向,如果有戰(zhàn)機(jī),你們可以直接發(fā)信號,不用問我。”
有祁連在的時候,閻王很少當(dāng)隊伍的主心骨,這次他卻只能點(diǎn)頭。祁連拉開衣服的拉鏈,小肥啾在他兜里打了個滾,沒露頭。這次祁連倒是非常霸道地把它拎了出來,放在閻王肩膀上。
閻王瞬間僵住了。
他聽見祁連說:“兄弟,拜托你了。”
然后那個身影像條從江河撲向大海的魚,一躍就沒了蹤影。
不可理喻
12月24日,早晨7:00,溫莎。
槍聲響了近半個小時,硝煙味從一樓飄來。但是莫林似乎并不介意戰(zhàn)況,他站在窗邊看了看,手里拎著一只便宜搪瓷杯,里邊泡著茶。他甚至在夾雜著火藥味的冷風(fēng)里撩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用詠嘆調(diào)似的語氣低語。
“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值得考慮的問題?!?/p>
“默然忍受命運(yùn)暴虐的毒箭,或是挺身反抗人世無涯的苦難,通過斗爭把它們掃個干凈,這兩種行為,哪一種更加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