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連把手從玻璃上收了回來,囚室里一片狼藉,他手上只有自己的血跡。
贏不是他贏的,仇不是他報的,他不是那么純粹的人。支持著他一路撐下來的執(zhí)念被莫林否認干凈,和大義交織的私心被拉出來放在陽光下暴曬。
司晨,杜鈺,球球,他們遲早要知道的。
他們遲早要知道自己不配被他們救。
想到這兒祁連反而釋然了,他眨了眨眼反而笑了。那是個極其輕松自然的表情。
“沒關(guān)系,”祁連說,“你放不放過我我都不會好過,但是你要兌現(xiàn)諾言?!?/p>
腳步聲隨著大門合攏的聲音消失不見,探望區(qū)的重力感應(yīng)消失之后燈光迅速熄滅。莫林沒有再吼叫,漆黑中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聲。
————
祁連原本以為他會面對暴怒的司晨、失望的杜鈺和干脆不再理他的蕭山雪,畢竟這些事情他連自己都沒法說服。本性的遮羞布被扯掉,他跟莫林吵得面紅耳赤但雞同鴨講,他不敢想自己在他人眼里會變成什么樣。
自私、偽善、假仁義?
一個聲音說我邁出
罪加一等
司晨沒有阻攔,杜鈺沒有插嘴,或者說他們兩個壓根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好像這個決定是他們?nèi)齻€商定好的,現(xiàn)在只不過是通知祁連一下,就算他想反對也沒什么用。
再說了,就在門口,能不去么?
祁連總感覺自己像是在被牽著鼻子走。
由于需要跟莫林核對信息,司晨和杜鈺并沒有跟著一起上去。兩人在嗡嗡作響的封閉電梯里獨處,蕭山雪仰頭盯著樓層顯示屏,祁連看著他的背影。
每次兩人單獨在電梯里的情形都有點不妙,這次是硬著頭皮見朱鑫,上次是被人圍追堵截五感混亂,再上次他以為自己和球球捏造的傀儡已經(jīng)是生死之交,其實那時候他連球球的大名都不知道。
居然已經(jīng)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