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林被他的膝蓋壓著脊椎骨,身下扎著碎玻璃,可他居然還在狂笑,邊笑邊說:“你終于來了?歡迎你——”
“閉嘴!”祁連咬牙切齒,“讓他們放下武器!”
“怎么?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連情況都看不清楚了?睜大你的眼睛!”
祁連手下不敢松了力氣,抬頭卻見對面七八個哨兵手里的確沒有武器。蕭山雪看著他,臉色蒼白,兩人視線相對的剎那他抿了下嘴,極其輕微地?fù)u了搖頭。
祁連皺眉:“你在玩什么花樣?”
“你或許以為我會跟你兵戎相見,但是現(xiàn)在槍械和火藥已經(jīng)不能讓我興奮。祁連,你是好人,人人都說你人品高貴,所以今天我要跟你打賭?!?/p>
“賭個屁!”祁連才不上他的套,“你完了!別掙扎了!”
“我的權(quán)力完了沒關(guān)系,但我們?nèi)齻€的命還沒完,嗯?”
莫林把“三個”咬得極重,祁連聽著就來氣,抓著他的腦袋猛地撞到地上。莫林口鼻噴血,就聽見祁連明明手上都掛了彩,卻還兇巴巴地對著蕭山雪喊:“你別看!”
莫林狂笑,血越噴越遠(yuǎn),說話有點(diǎn)漏風(fēng)。
“你還怕他看,他在你心里是什么可憐小白花嗎?他看過的比這個——”
“你閉嘴!”祁連被他說得心虛,看了蕭山雪一眼,見他臉色如常很配合地閉上了眼睛,就迅速找回狀態(tài),“要是我不賭呢?”
“那當(dāng)然沒關(guān)系,”莫林艱難地側(cè)過臉,笑道,“那就一起下地獄啊,你、我、他,還有這樓里樓外一大家子人,咱們一起走多熱鬧啊。”
祁連一怔。
“你……什么意思?”
“祁連啊祁連,我沒有賭注會跟你打賭嗎?你要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我就告訴你?!?/p>
莫林的聲音不急不緩,甚至帶著幾分逗小孩一樣的商量意味,好像剛剛根本沒有挨揍。就算他現(xiàn)在被祁連按在地上,他仍然蔑視著自己的敵人。
祁連一時沒說話,也沒松開他,緊接著就聽墻邊傳來緩慢而嘶啞的聲音。
“他身上安裝著生物信號識別芯片,要是他死了,這棟樓和外邊整個場地就會一起baozha?!?/p>
蕭山雪很乖,他是閉著眼說的。
樓下的槍聲還在響,閻王和夏真在樓頂,祁連感覺自己僵住了。在對峙的前提下,單兵抓老大極限一換一的確是代價最低的最優(yōu)解,但祁連完全沒算到莫林根本不在乎對峙的輸贏,他把籌碼全部押在了自己身上。
外邊的聲音變得遙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