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從事實上講,他的確做過很多臟活兒,也沒有直接證據(jù)能夠證明,如果他不做這些事地塔就會對他怎么樣?!?/p>
“失憶呢?”白羽咬著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問,“他不是失憶過么?如果把這次算成第三次,能不能有作用?”
祁連搖頭。
“我也考慮過這一點,我們只能證明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是失憶,但是在遇到我之前和在溫莎的時候只有證人,沒有任何醫(yī)療方面的證據(jù)。更何況他在溫莎的狀態(tài)很難評價,失憶了可能會被人說是反社會,沒失憶就都有些過當(dāng)?shù)南右伞矛F(xiàn)在的精神問題去爭取也很難辦,他們會想盡辦法把他送進精神病院,關(guān)一輩子?!?/p>
嘖。
白羽問祁連也要了支煙。看他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煙居然抽得極兇,也許是被老秦的土煙喂出來的。
兩人默然待了一會兒,白羽又問:“我看莫林和朱鑫就是下周連著兩天開庭,那他呢?”
“我在爭取……文件上寫的也是下周,在他倆之后的第三天。”
“這幫王八蛋,急著去投胎嗎?”
“……可能吧。”
白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非常奢侈地把剩下的半截?zé)煱礈纭?/p>
“祁連,你是不是做什么交易了?”
“我……我不能跟球球綁定,”祁連的手開始抖,香煙濾嘴從手指間掉了出去,他脫力似的撐著欄桿,“我答應(yīng)了司晨,只要她肯保球球,我這輩子絕對不會離開燕寧,畢竟溫莎那會兒我是他的第一聯(lián)系人,必要的話我可以替他頂罪。我很好用,只要我活著,司晨肯定會嘗試把球球跟我綁定在一起,買一贈一是最劃算的。但是球球是無辜的,他是個很善良的小孩,我希望他能離開,光明正大地活在世上。我只會打打殺殺在這些人情世俗里滾一身臟,配不上他的?!?/p>
白羽臉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他其實是個極度獨裁而不好相處的人,溫柔只是他生存的必需品,甚至可以說只是部分人享受的特權(quán)。祁連本以為白羽會疾言厲色地用最難聽的話罵他,可小老板只是扎起頭發(fā),眼睛毫無感情地望向遠(yuǎn)方。
“就為這個?”
“……嗯?!?/p>
“說真的,我理解你,我也知道我勸不動你?!卑子鹫f,“但你要知道,他不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具,他甚至比你還執(zhí)拗。你要替他去死,他一定會死在你前面?!?/p>
“他失憶了?!?/p>
“但他還是那個人,”白羽拍了下欄桿,鐵銹撲簌簌掉下來,“你敢把事實告訴他嗎?”
“我……不敢?!?/p>
“你不敢直面跟他在一起之后你對他的愧疚,為此你甚至不能承受他對你的感情,還想把他推出去。我能理解是因為我和老秦某種程度上也是這種關(guān)系,但是我也確實認(rèn)為你是個不思進取、畏首畏尾、自我感動的懦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