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騙我?”
“不騙你。”
這下蕭山雪倒是干脆起來,主動推開他坐好,甚至非常乖巧地整理好了丟在一邊的檔案。車子緩
緩跑起來,他就靠著窗框看外邊,也沒再說什么。
祁連嘆了口氣。
蕭山雪在他面前總是有點小孩子脾氣,有時候甚至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無常不喜歡他的無非也就
是這一點。可祁連瞧著只覺得他可憐,他不會正常地表達感情和需求,那不是因為朱鑫也不會嗎?天
天泡在地塔里打打殺殺的,能活下來都算祖上積德,再說了,他心地純粹沒有害人之心,在外待人接
物也過得去,人也是干干凈凈的,不懂的慢慢學(xué)就好了,還要苛求什么?
哼,球球就是天下第一!
祁連這么想著,不禁又有點煩躁。
他知道自己人性中的灰色,雖然嘴上說著是自己沒做什么,但在限度內(nèi)該用的人情和手段一個沒
落。他從一開始被罵得渾身冒汗,到后邊麻木地登門送禮道歉賠償,那些人在他眼里漸漸從活生生的
人變成了符號和任務(wù)對象。
他恨極了這樣的自己,要是球球知道了這些,會不會討厭他?
祁連偷偷瞄了他一眼,只看到他的半張側(cè)臉。
“對了,朱鑫,”蕭山雪盯著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問,“他會死嗎?”
祁連以為自己偷看被發(fā)現(xiàn)了,但蕭山雪一沒回頭二沒用精神觸絲去摸,好像只是個巧合。
“不會的,判了死緩?!?/p>
“死緩是什么?”
“就是……給他一個減刑的機會,讓他好好改造重新做人,”祁連慢慢地打著方向盤,他故意沒
有開自動駕駛,“后邊有機會改成無期,表現(xiàn)好的話,關(guān)個幾十年就放出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