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叼著根煙熏火燎的草,恨恨道:“媽的,不痛快!”
“……司晨有自己的打算,”太子看哨兵退得差不多,低聲道,“這次吃掉莫林,矛盾就轉移到燕寧和那三個哨兵站之間了,后邊咱們還是免不了要打;可是放了莫林回去,他就要對三站動心思,他們窩里斗我們才能有所牟利。”
閻王吐掉嘴里的草,梗著脖子道:“打就打,怕這群孫子?”
“你不怕,你戰(zhàn)神,”太子嗓子啞得不成樣子:“回去瞧了家門口的死人你再打?!?/p>
閻王就不說話了,看著不遠處的斷壁殘垣,久久才吐出一句:“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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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晨站在燕寧總站一樓大廳里,深深地吸了口煙。
說是三路,太子帶精銳大部隊打主戰(zhàn)場,其實剩下的人都是些蝦兵蟹將。她安排人跟陸千里去堵莫林,其實不過是個震懾人心的幌子。她沒打算讓這群人真攔,也嚴令太子不許硬拼,把莫林嚇唬走就行。因為出訪任務的特殊性,莫林帶的人不可能很多。短兵相接,難保這個瘋子不會走極端。
司晨從老家渝州調來的人手有限,她只能演一場空城計。
后翼和中路的哨兵安排妥當,剩下跟她進燕寧站內部的人,除了無常,也就只有杜鈺和另外兩個知根知底的渝州哨兵。
按照燕寧的傳統(tǒng),刺殺小隊為了保證存活率會安排分散突圍。既然是朱鑫帶隊,她的這個陣容對上一兩個刺客的勝算還是有的。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現(xiàn)在的情況會尷尬至此。
她先突入白噪音室,撿到了身負重傷的劉長州,據(jù)他說朱鑫四人撤退有一陣子了,全副武裝,就憑她這兩個人手未必打得過。司晨沒動怒,安排兩個戰(zhàn)斗經(jīng)驗最少的留下照顧他,帶著無常和杜鈺回到一層,緊接著便聽見了樓上過分沉重的腳步聲。
她一擺手,三人各自找好掩體,然后樓梯口身影一閃,一個身著地塔制服的哨兵扛著個人、手捂著肚子晃了下來。
司晨和無常都沒動,杜鈺猛地抬了槍口。
“什么人!”
哨兵抬頭,那張臉實在是不太好看;可他這樣恰巧露出了肩上那人的模樣,杜鈺失聲吼道:“把他放下!”
那人也聽話,先用腳掃出一片干凈地方,這才輕手輕腳把人從肩膀上抱下來,對待寶物似的放在地上。
“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那個哨兵愣了一下,眼神怪怪地望向司晨和無常的掩體。杜鈺還想再兇他,卻聽見司晨嘆息道:“小杜,放下槍吧?!?/p>
這次輪到杜鈺懵了,但無常也算是個善解人意的,補充道:“這是祁連?!?/p>
“……祁哥?”杜鈺半張著嘴,揉了揉眼睛,“這是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