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山雪吃了藥,真的覺得祁連沒必要跟自己在這里枯耗。有他陪著自己也不會原地康復(fù),現(xiàn)在再難受,一覺睡過去也就好得七七八八。新入職的女向?qū)ы斨哦榷喔邿星夷軓难鄬広s到渝州公干,他又不是瓷娃娃,哪兒這么嬌氣?
可祁連眼里他一碰即碎。
算了。蕭山雪昏昏沉沉地想,反正是他,軟弱嬌氣一點又能怎么樣。
蕭山雪幾年來在鬼門關(guān)刷臉熟,搞得祁連面對小感冒都不敢輕敵。他開著盞昏黃的夜燈,靠著床頭坐在自家向?qū)磉?,伸手一抄就能把他潛逃出被窩晾涼的腿撈回來。夜里頭痛醒了,抱起來直立的姿勢拍一拍也就能睡過去。
蕭山雪身體抗藥性出眾,其實普通的止痛藥對他效果十分有限,沒一會兒就沒了藥效;等熬到吃下一頓藥的時候,往往最難受的一陣也就已經(jīng)過去了。蕭山雪沒有吃藥的主觀能動性又恃寵而驕,老母雞就得想方設(shè)法把他的嘴巴撬開、把藥灌下去。
前幾日再累也沒通的宵,在蕭山雪病著的這幾天補得徹底。
照顧人和主持工作說到底還是兩個概念,臟衣服不會自己變干凈,飯菜不會有田螺姑娘從水缸里跳出來做,病也不會隨隨便便自己就好了。蕭山雪不愛哼唧也不說難受,祁連白天當(dāng)陀螺,夜里睡過去一次,醒來時見他咬著牙在被子里縮成一團掉眼淚,嚇得差點原地去世。
次日半格電的蕭山雪堅持那是祁連的幻覺。
“不存在?”祁連在廚房里折騰著大聲道,
“下次疼哭不管你了!”
“不管就不管!”蕭山雪喊不出聲,就用通訊終端的擴音器放大聲音,在氣勢上壓倒敵人,“我沒哭!”
“沒哭啊?”
蕭山雪外放聲音拉滿:“沒哭!”
祁連端著一碗紅糖豆面糍粑慢悠悠晃進(jìn)來,對著雞窩一樣的亂毛和突然亮起來的眼睛笑瞇瞇威脅。
“真沒哭?”
“……”
蕭山雪默默把聲音關(guān)上了,但沒示弱。
“吃不吃藥?”
“……”
“不說話?”祁連裝瞎道,“球球不在嗎?不在我回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