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瞧著他通紅的雙眼,安撫地笑了笑。
“我家里人又不是沒手沒腳,別跟我搶,我還欠你一條命呢?!?/p>
太子回頭看朱鑫已經(jīng)靠在門口,湊近了小聲安慰道:“別信他什么配不配的,你挺好,快走吧。節(jié)約danyao,一路小心?!?/p>
祁連張了張嘴,感覺自己只要吐出半個字就要淚崩了。太子見他婆婆媽媽就推著他進密道,幾乎是把人踹了進去。
“我盡量活著回來,”太子邊關門邊對他擺了擺手,“快滾,外邊靠你啦!”
地下的土層都能傳音,祁連不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動起來的,重機槍和爆破的聲音很快充斥他的耳朵。這里沒有莫莉,沒有他的兄弟,沒有球球,只有他自己。
這段密道不長,他拼命跑不需要三分鐘就能出去。但他明知道自己還沒有盡全力,卻還是在見到月光之后愣了片刻。
太陽已經(jīng)徹底沉睡在地平線之下,背后的溫莎站轟鳴著沉沒在黑夜里,他在月光中按下通訊終端的發(fā)送鍵,簡單的一聲滴滴似乎似乎是雷聲。
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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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快樂!
第一輪反撲
12月23日,晚上19:15,厄爾巴
高地休戰(zhàn)的第二個小時里,豐盛晚餐已經(jīng)被吃得見底。對冬天的戰(zhàn)場而言,熱騰的燉肉二鍋頭和烤火雞蛋奶酒足以掀起比勝利還真摯的歡呼。
但是疑問還是有的。他們一路打一路撤,且不論這飯到底是在哪兒做好送過來的這回事,早說有這么好的飯,也不至于勒著褲腰帶打這么久。
這是什么?斷頭飯嗎?
但是有飯吃就可以,天寒地凍的戰(zhàn)場上香氣騰起的白霧是家的庇護。燕寧的哨兵吃飯一向迅猛,即便他們面色凝重,干飯的速度只會讓人覺得那是因為燉肉里放了痔死量的紅油辣椒。
來路成謎的炊事班和辣椒被饑餓擠出視野。吃到后半程,哨兵們脫下了汗shi的靴子,在篝火上烤得酸味漫天飄。
司晨就著這股味兒吃不下去,看著祝俠像個細胳膊細腿的螞蚱一樣圍著篝火蹦跶又覺得煩躁,于是轉(zhuǎn)身回了帳篷。桌子上的通訊終端閃著光,加密群聊里熱鬧非凡,但她標紅的那位還沒發(fā)言。
她的心始終沒有放下來。
這會兒厄爾巴的紅毛將軍溜進來,手里拎著一瓶家鄉(xiāng)的威士忌。戰(zhàn)場上是不許喝酒人,他進門時鬼鬼祟祟,見到她反而舒了口氣。
紅毛叫麥卡格里爾,綠眼睛青白臉,對手下又有些嚴苛,于是祝俠背地里叫他倀鬼。倀鬼不知道司晨的底細,對她一直頗為殷勤;司晨不招呼他,他就大大方方找了個熱乎地方坐下,變戲法似的拿出檸檬糖漿肉桂,問她討熱水來調(diào)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