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棠傷還未痊愈,脖子疼得厲害,跑了一會兒就沒了力氣,陳洺問將她攔腰抱起。
陳洺問的車停在醫(yī)院外,車子啟動瞬間,保鏢剛好追上,只差一厘就要抓住把手。
何棠嚇得止不住顫抖,回頭之際又看見從院門走出來的梁青恪,他沒追上來,手里握著槍,青筋暴起,只是那雙沉到極點眼睛透過玻璃看向她,似乎在說最好別讓他抓到。
車開得很快,何棠暈得想吐,路線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個倉庫門口。
下了車,何棠面色一片慘白,胃里反酸。
陳洺問慌亂中想給她拍背,可手剛伸出去又覺得不妥,就這樣無處安放得不知所措。
何棠搖頭,“我沒事。”
陳洺問脫了衣服沾水遞給她,讓她捂住口鼻。
她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衣服很干凈,是市面上很普通的洗衣粉味道,莫名讓人安心。
見她捂好,陳洺問打開倉庫大門,一股灰塵氣撲面而來,幸而何棠捂住口鼻才沒被嗆到。
倉庫內(nèi)很暗,只有幾張廢舊的椅子和桌子,還有用剩下的燭火。
“抱歉,這里安全些。”她還受著傷,讓她住這種地方他心里內(nèi)疚到了極點。
何棠沒回答,只歪頭看向他,踮起腳尖將沾水的衣物分給他一半。
如瀑頭發(fā)隨著細(xì)微的風(fēng)飄到他脖子上,一掃一掃有些癢。陳洺問心驟軟,伸手想去碰,卻在即將觸及時收回了手。
他向后退開些距離,低頭假裝很忙得在地上布袋里找火柴,點燃燭火后,瞬間黑漆漆的倉庫內(nèi)亮堂了很多。
“航班有信息會被查到,明天凌晨的時候有去深圳的船,我送你過去?!?/p>
說完,他默了片刻,“以后也別再回來了?!?/p>
“在那邊好好讀書?!彼麤]讀過書,只覺得這是最好的祝愿。如果讀書了,就不用像他小時候那樣干那種營生,清清白白過一輩子才好。
何棠鼻子發(fā)酸,她怕自已說出來的話都是顫抖的,只是拼命點頭。
眼前只有搖搖晃晃的燭火,四周只有燭火嗶啵嗶啵的燃燒聲。
她環(huán)著膝蓋發(fā)呆之際,眼前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平安符,他手很大,襯得平安符只一點點。
符已經(jīng)從紅色褪成了白色,可以看出它的主人經(jīng)常拿出來看。
“拿著吧,以后平平安安的?!标悰硢柖潭潭甑娜松铧c死過好幾次,每次都活了過來,他想這個平安符大概真的很靈驗。
何棠拿起平安符放在燭火前細(xì)細(xì)看著,動作忽然頓住,“陳先生,這個平安符你哪來的?”
“我十三歲的時候,一個小女孩送給我的?!标悰硢栄鄣子行┳窇?。
“是不是在海港邊的一條路上,一個叫tangtang的小女孩?”她手在顫,連帶著聲音也在顫。
陳洺問愣了幾秒,機(jī)械一般看向她,大腦幾乎完全無法思考。
何棠握著那只平安符,一時間連說話都有些哽,“我的小名叫糖糖。”糖糖兩個字她用了普通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