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著就是找大家借錢,回頭會還的,就先去找鄰居四阿哥。
四阿哥聽了并不想借,他覺得三阿哥這園子就建不成。嘴上說:“三哥要用錢弟弟沒二話,只是這事兒要先跟汗阿瑪說一句,當初大哥造園子是先請示了的,汗阿瑪同意后測量了地塊、繪制了圖紙、有了預算才籌錢動工。
你現在什么都沒有,汗阿瑪到底同意不同意?不知道。建成什么樣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錢?還不知道。這三條你總要占一條啊,這樣內務府才好調配人手給你,你找兄弟們借錢也好開口啊?!?/p>
三阿哥說:“這事兒汗阿瑪八成不樂意?!?/p>
不樂意你建什么園子?瞎胡鬧呢!
四阿哥三兩句話把他打發(fā)了,也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三阿哥就想著汗阿瑪的路子走不通,不如找太子替自己說話。于是去找太子,太子就知道這事兒辦不成,其中內情他是知道的,上半年明珠押運糧草晚了幾日,甩鍋給京城,索額圖和明珠在回程的時候就在御前辯論,汗阿瑪覺得是明珠不堪驅馳擼了明珠身上不少官職算是處理了,然而對弟弟們管束的更嚴了。
攔著他們出宮就是推遲他們和朝臣的接觸,暫不封爵也是如此,要是這些人如九妹妹海棠一樣不和朝臣來往,汗阿瑪是絕對不管他們的,只是這些人都露出迫不及待羅織羽翼的模樣,自然是惹的汗阿瑪不悅離不開宮門。
太子因此說:“如今國庫內帑都沒錢,上半年用兵,糧草耗費無數,戶部現在擠不出什么銀子了,安家銀子這樣的大支出拿不出來。這次賞賜大臣和八旗,內帑出了不少銀子,汗阿瑪這會也拿不出那么多錢來。
而且你也該想想,如今有那股子酸儒說朝廷窮兵黷武賦稅過重民間苦不堪言,這時候你再大肆興建園林外面說酸話的更多,輿情洶洶之下不妨再等等,明年后年等這陣子風頭過去了再提這事兒?!?/p>
三阿哥不樂意,他覺得太子不想幫忙,故意找理由推脫,心里就想著你們都有地方住,自然不理解我。
就問太子借錢,太子好笑的說:“我哪里有錢,我這邊缺什么問內務府要就行了,也沒地方花錢,自然也沒什么進項。”
三阿哥就不信,大阿哥都有人孝敬,太子怎么就沒有。
他從太子那兒出來,就一直盯著太子,等到海棠請大家去朗惠園看戲,他還對這件事惦記著,就因為惦記才讓他發(fā)現了一件事:太子派人“勒索”曹李二人。
如何選
曹寅沒意識到他和李煦綁的太深了,有事兒哪怕和他沒關系,但是一旦和李煦扯上關系,官場就默認和曹寅也有關系。兩人出身一樣,官職一樣,又是姻親,同進同出,就被外人視作一體。
李煦在京城鉆營,很多人就默認是曹李二人鉆營。為什么李煦能在京城大放異彩,什么宴席都能擠進去,就是因為曹寅很受康熙信任。
太子為了訓斥李煦首鼠兩端幾次派人去江南拿捏他,也是因為曹寅在康熙心里的位置很不一般,要不然普通的包衣奴才太子都不會多看一眼。
這消息被三阿哥知道了,三阿哥就更是覺得太子小氣吧啦的,明明有江南孝敬的銀子卻不借還扯了那么多借口。當然老四也不是好東西,別看話說的很有條理,事后一回想這也是推脫之詞。然而有些事就是羨慕也沒法去做,因為朝臣不是太子的人就是大阿哥的人,他想學太子派人去敲打家奴再勒索銀子都不行,沒人認他當主子。
還是要在兄弟姐妹身上下功夫,他就想借海棠的銀子。
此時的京城秋高氣爽,回京的第三天下午,趁著弟弟們放學,海棠請示了太后和康熙后在朗惠園宴請哥哥嫂子和姐妹弟弟。這是海棠第二次來園子里,發(fā)現這園子有個缺點:沒地方宴客。
四阿哥也發(fā)現了,瞬間覺得當初考慮的少了。但是空曠的地方也有,海棠無所謂,讓人在園子的最中心的一片大樹下擺了戲臺子,臺下用屏風隔開,一面是女人們坐的地方,一面是男人們坐的地方。
女人們擺了兩桌,一桌是福晉們,一桌是格格們。男人那邊把幾張桌子并在一起,太子坐上位,兩邊分別是大阿哥和三阿哥,按照排序依次排下去。
這片大樹都是桐樹,從南苑拉回來的,樹冠很大,長的也很高,每棵樹占了好大一片地方,光是樹干都要六七個人手拉手才能合抱。十幾棵樹猶如十幾根柱子,樹冠猶如亭子蓋,把這片地方全部籠罩,樹下收拾的干干凈凈,鋪著磚塊青石條,秋高氣爽的時節(jié)漫步在其中十分舒服。
海棠和嫂子姐妹們坐著聊天,主要是聊這些樹都是怎么運進來的,大家都沒看到運送的過程,都是在胡亂猜。那邊是扎拉豐阿陪著皇子們喝酒,他的位置在十阿哥和十一阿哥之間,是海棠在兄弟們中的站位,在皇子們看來,扎拉豐阿才是外人,沒把他當成主人,對他頗為客氣。
三阿哥喝了幾杯,找到機會讓人悄悄的請海棠出來,海棠不知道三哥打的什么主意,就悄悄的和他遠離人群站在一棵大樹后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