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有什么好怕?突破這一關(guān)回到幽州,他就是下一個太子,再也不必做個窩囊質(zhì)子,在這洛陽與他們虛與委蛇。
司馬瑜一把拽起荀郁,拉著她出了船艙,上甲板遠眺,果然遠遠地看見有隊人馬向鶴頭渡奔來。
荀郁也看見了,隊首一人紅衣翩飛,在馬上穩(wěn)重從容,全然不輸旁邊日日操練的騎兵。
來的正是長公主。
司馬瑜繃著臉,盯著長公主一直到岸邊離他的船最近的地方。
他很想鎮(zhèn)定一些,可長公主積威太甚,他被這個姑姑壓迫日久,根本壓不住這份下意識的忐忑。
長公主勒住馬,遙遙看了一眼被反剪雙手的荀郁,然后盯著司馬瑜道:“司馬瑜,你就這樣著急,急著回去為你弟弟的家業(yè)添磚加瓦?”司馬瑜瞳孔一縮。
燕王有兩個兒子。
司馬瑜作為封了世子的長子,按律留在洛陽,用以牽制遠在邊關(guān)的燕王。
他還有個弟弟司馬琳,從小養(yǎng)在燕王身邊。
在為數(shù)不多的見面中,他能知道,這個弟弟是極受燕王疼愛的。
長公主一語命中肯綮,十分誅心,無非是在說他這趟回去了也討不了好,只能做個墊腳石。
司馬瑜知道她意在何處,卻無法不被動搖。
恨恨咬牙,司馬瑜還是道:“殿下不必說那些有的沒的,現(xiàn)在我只想帶著這船東西離開!再怎么我也費了這多年心血,斷不會半途而廢。
”說著,他抽出一把刀,架在了荀郁脖子上。
他怕他再聽長公主多說幾句,就會改變心意。
“還望姑姑高抬貴手。
若您執(zhí)意要跟侄兒過不去,我也只能跟您過不去了。
”似是被刀面的反光晃了眼,長公主座下馬兒不安地動了動蹄子。
荀郁一動不動,甚至垂著眼,沒有去看長公主此時是何表情。
長公主雖然政斗手段酷厲,在治國方面卻很有明君的架勢。
她定然知道這批火藥到了燕王手中,會釀出何等禍?zhǔn)隆?/p>
眼下是要拿幾城百姓的性命跟她這個郡君相較,只看她荀郁在長公主的“規(guī)劃”中,究竟分量幾何了。
正僵持著,遠處又來了一人一騎。
荀郁微微抬眼,看到那人到了長公主身邊,向長公主奉上幾樣?xùn)|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