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心里門兒清,除了那位“林總”,還能有誰?
“小林總讓我來的,”
大爺咧嘴一笑,露出幾顆堅固的老牙。
“她說來替你的。對了,小伙子,我睡哪兒呀?”
他目光精準(zhǔn)地鎖定了我那張被汗水浸出人形地圖的硬板床。
“大爺,您睡這,您睡這?!?/p>
我認(rèn)命地開始收拾我那點(diǎn)可憐的家當(dāng)。
幾件洗得發(fā)白的保安制服,還有半箱紅燒牛肉面。
想了想,感覺這面也帶不上,就留在這里吧。
這個女人。似乎并不給我拒絕的余地。
這哪是讓我考慮?這是直接給我下了驅(qū)逐令,連鋪蓋卷都幫我安排好了!
木已成舟,不,是舟都快被林晚舟開走了,我還擱這兒考慮槳劃不劃得動呢?
大爺看我收拾,樂呵呵地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面是一串號碼,字跡娟秀有力。
“小伙子,這是小林總的電話,你收好,她讓你想好了打給她?!?/p>
想好?
我瞅著大爺已經(jīng)自來熟地開始研究我那破風(fēng)扇的開關(guān)(雖然沒電),熟練得仿佛他才是這兒干了三年的老保安。
我還能怎么“想好”?退路都被這位真·大爺堵死了!
我捏著那張輕飄飄卻重若千斤的紙條,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奔赴刑場的悲壯,撥通了那個號碼。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聲,穿透力極強(qiáng),即使隔著電磁波,也能感受到那股子清冽的寒意,悅耳,但凍人。
“喂,您好,林…林女士,”
我的舌頭有點(diǎn)打結(jié),“那個…我想好了。我同意給您當(dāng)保鏢了。”
生怕對方反悔似的,我又趕緊補(bǔ)充了一句,試圖在賣身契上劃拉出一條小小的底線。
“但是!最多一個月!真的!我還得工作吃飯呢!”潛臺詞是:求求您高抬貴手,一個月后放我一條生路回廠里搬磚吧!
“這你倒是不用擔(dān)心,”
林晚舟的聲音波瀾不驚,仿佛在討論天氣,“這一個月,我會給你開工資?!?/p>
開工資?!
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玩了個托馬斯全旋!
“那具體是多少呢?”我舔著個臉繼續(xù)問了下去。
“你放心,不會比你干保安低的。”她淡淡說道。
這不比我當(dāng)保安風(fēng)里雨里站崗一個月還好?
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不用賠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