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清晨的陽光,透過沒拉嚴(yán)的窗簾縫隙,正好落在我臉上。
我瞇起了雙眼。
我動了動脖子,骨頭縫里發(fā)出嘎巴的輕響。
昨晚不知怎么就在地板上睡過去了,半邊身子都凍得發(fā)麻。
人真是賤骨頭。
趨利避害的本能刻在骨子里,凍狠了,身體,自己就知道往床上爬。
說什么要生要死,真到自己疼的時候,不還是知道怕嗎?
當(dāng)情緒過去,理智回歸,生活還要去繼續(xù)。
地上還散落著昨晚撕碎的紙屑,白的刺眼。
我盯著看了幾秒,眼神沒什么波瀾,只是覺得礙眼。
我相信,我已經(jīng)徹底放下這一切。
起身,蹲下,一點(diǎn)點(diǎn)把那些碎片攏起來,扔進(jìn)打包好的垃圾袋里。
拎著垃圾袋下樓,花都老城區(qū)的早晨已經(jīng)活了過來。
狹窄的巷子里擠滿了早點(diǎn)攤,油鍋?zhàn)套套黜憽?/p>
我要了豆?jié){和兩個饅頭,找了個小板凳坐下。
豆?jié){寡淡得幾乎嘗不出豆味,饅頭干硬,噎得喉嚨發(fā)緊。
我面無表情地吞咽著,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得弄張證件照。
我需要一份工作,而證件照就是得到工作的條件之一。
街角就有一家照相館,玻璃門上貼著“快照”。
雖然這家照相館有些破舊,但是破舊就意味著便宜。
老板是個頭發(fā)花白、戴著老花鏡的老頭,正埋頭在柜臺上擺弄一臺老舊的相機(jī)。
款式很老,我也叫不出名字,只覺的好像見過。
“老板,拍張一寸照片,急用。”
“好的,藍(lán)底還是紅底?”
“紅底。”
老頭抬起頭,從鏡片上方打量了我?guī)籽?,沒多問。
“坐那兒,背景板拉好?!?/p>
他指了指角落一個紅色幕布前的高腳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