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墟境,紫云山頂——日薄西山,瑩白的太陽躲在云海交接處等著與月亮交班,天上洋洋灑灑下起了雪。
寒風(fēng)裹挾著雪片獵獵吹著,張揚(yáng)起少年鮮紅的衣角。
玉姝身著一襲紅衣倚在秘境出口,帷帽下的她容色平靜,正閉目養(yǎng)神。
雪愈下愈大,突然,萬里霞光自秘境出口溢出,流光溢彩如同落日余暉一般。
玉姝抬眸掃了一眼,秘境即將關(guān)閉,大宗門的弟子早些時候就離開了,現(xiàn)在還沒出來的大概都是小門小派、實(shí)力不濟(jì)的修士,天門之外只剩下零零散散幾十人。
“這幽冥河秘境百年即開一次,你都來多少趟了?這次秘寶留給塵兒!”踏著最后一抹流彩,花白須髯的道人率先從霞光中冒頭,皺著眉頭,嘴里念叨個不停。
他身后跟著兩個少年人:一人著紫衣,暗紅的血色浸透了衣袍,一看就傷得不輕;另一人著藍(lán)衣,面容干凈竟無一點(diǎn)傷痕,令人忍不住側(cè)目。
“既然百年就開一趟,你讓他再等百年唄。
”紫衣少年緊握手中寶匣不放,盡管重傷未愈,還是保持目光如炬的狀態(tài),眉頭高挑著,顯然不打算讓步。
“逆徒!”道人氣急,拂袖而去,“塵兒我們走,你這師兄就是要?dú)馑牢也鸥吲d!”藍(lán)衣少年目光游移不定,先是嘴唇翕動了幾下,又是原地踏步了一陣,終是低頭跟隨道人御劍而去,自始至終沒敢看紫衣少年一眼。
紫衣少年本就是強(qiáng)撐著身體,待兩人走遠(yuǎn)后,“噗通”一下癱倒在地。
這時候才從秘境出來的修士多是實(shí)力不佳的小派弟子,自顧不暇,見此情形也只能置身事外,故而無人來幫這少年一把。
少年側(cè)躺在雪地里,任由大大小小的雪花落在他裸露的臉上、脖頸間,也分不出靈力護(hù)體。
丹田受損,靈力外泄,如果不能及時醫(yī)治,他今天恐怕兇多吉少了。
少年咳嗽著吐出些許白氣,暗自苦笑:“好不甘心。
”恰在此時,一只手驀然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少年一愣,模糊的視線微微上提落在了玉姝臉上。
素色的帷帽遮擋了她的面容,少年只看見來人逆光的頎長身影,只這一眼就覺得此人氣質(zhì)絕塵。
少年顫顫巍巍搭上了玉姝的手,一股充盈的靈力瞬間自手心流向四肢百骸,重傷的丹田奇跡般被暖流包裹,開始慢慢修復(fù)。
少年眼前一亮:“世外高人!”“你是哪家弟子?”清冷的聲音自帷帽下傳出,少年連忙起身挺直腰板,恭恭敬敬拱手:“多謝搭救!弟子,師出白衣教。
”白衣教?“你師父就這么把你丟在這里了?”少年身子一僵,神色黯然:“師父興許是,不知道我的回元丹已經(jīng)用掉了吧。
”玉姝眨眨眼,白衣教可是個名門宗派,行事竟也如此兒戲,她自己對師弟師妹們都不會如此不負(fù)責(zé)任。
見恩人一言不發(fā),少年也不在意,憨笑著開口:“弟子名叫陳恒,持之以恒的恒。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bào),不知恩人姓甚名誰,師出何派?”玉姝憶及此行目的,搖了搖頭:“萍水相逢,不必相識。
今日不太平,你盡早離開吧。
“咔嚓!”一道清脆的異響由遠(yuǎn)及近傳來,近到好像就在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