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來,不過是他一廂情愿。
原來他不在的時候,阿姐是這樣的——她會在另一個人面前笑的那樣好聽,是羞澀的少女,而非故作成熟的姐姐。
二人站在一起,如同一對璧人。
他握緊拳頭,指尖摳進(jìn)掌心,摳到生疼仍不肯撒手。
直到一口氣從xiong口頂上來,才心痛的撇過臉去,眼眶shi潤不再看他們。
沈姝云實(shí)在很久沒跟人聊得如此投機(jī),與徐鶴年邊走邊說,園子都逛了三四遍,還有說不完的話,干脆邀他一同去茶樓吃茶,又去書鋪買書互贈。
人生得一知己不易,從上午到黃昏,直到太陽落山,她才依依不舍的與人道別,約好改日再見。
回到院子里,閉嘴憋了一整天的拂雪才為她開心道,“徐郎君真是個好人,來來往往見過那么多人,沒有比他更心純?nèi)松频牧?。?/p>
“是啊?!鄙蜴票е鴮Ψ劫浻璧摹读谐t(yī)傳記》,說不出的高興。
他是懂她,也尊重她的。
“徐小姐不是說,他明年就要參加秋闈了,姑娘既覺得他好,何不早把事情定下,省得徐郎君高中之后,再生風(fēng)波。”
沈姝云也覺得的有理,“我再同他見幾面,緩緩跟他提吧,別說的太急了,嚇到他。”
說話間就走到了臥房外,拂雪轉(zhuǎn)去耳房,她獨(dú)自推開了房門。
剛關(guān)上門,面前的桌上就亮起一盞燈,突然映出的人影,嚇了她一跳,后背都貼到了門上。
看清是誰后,她松了口氣。
慍怒地走過去,“你還知道回來呢,一走就十多天音訊全無,都去哪兒,做什么了?還不如實(shí)招來?!?/p>
少年坐在桌邊,轉(zhuǎn)過臉來,紅著眼眶看她,俊美的面容被光影一分為二,叫人看不真切。
沈姝云心下一慌,忙掏出帕子來拭他眼角的淚珠,顧不得問責(zé),聲音都軟下來,“別哭啊,我是擔(dān)心你,不是怪你,不想說便不說了,只要人安全回來了就成?!?/p>
少年死死的盯著她,伸手緊緊握住她捏帕子的手,手背都爆出青筋來。
“阿延?”沈姝云皺眉,手被他抓的生疼。
“能不能不要嫁人?!?/p>
近乎祈求的詢問,聲音都在顫抖,聽得她云里霧里,不知所措。
“你在說什么,誰說我要嫁人了?”
景延扯住他的手往自己跟前拉,聲音難過又決絕,“阿姐,我不想跟別人分享你?!?/p>
曾經(jīng)他相信她所說的,即便嫁了人,兩人也可一如往常。可今日所見所聞,讓他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她是他一無所有時抓到的救命稻草。沒有阿姐,他甚至找不到活著的意義。